蛆虫(1 / 2)
林飒不明就里地被拽去保安室,那个保安进去就拿出三个小瓶子,就是最近电视上经常做广告的那个江小白酒,53度的,挺高。把三个瓶子都拧开,先递给了自己一瓶,又从柜子里依次拿出一袋花生米,几个鸡爪,还有一盒午餐肉罐头,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零食,零零散散摆了一桌子。
压根儿就没想在这儿跟这俩人喝什么江小白,自己今晚出来是踩点儿探路的,但是那保安一脸笑容好像自来熟似的,先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咂了一下嘴,问自己道:“小兄弟,不是这边的人吧,看样子年纪不大,还买读书?”
“呃,老家是北京的,就一胡同串子,书是没读多少,没什么文化。”
为了礼貌仰头也喝了一口,辛辣的白酒入喉呛得咳嗽了一声,心说这酒劲儿这么大,可是不能再喝了,不然一会儿非得喝躺了不可。
于是低头拎起地上的双肩包,“抱歉我还有事儿,我得走了,山不转水转,咱后会有期啊。”说着就要走,没想到一低头,本来藏在衣服里的摸金符一下子掉了出来。
那保安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很显然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并被莫金符刺激到。周冰扬脸色微寒,刚要解释反应。屋内的灯就变成了绿色,并开始剧烈的摇晃。冤魂的叫吼声自屋外传出。此时已是三更半夜,大部分人已经入睡,而且这个公寓里的住户应该知道,晚上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出门,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保安室出了问题。
那保安脸部的肉咣的一声掉在桌上。并流出一些红色的粘稠液体,随即掉落的是左眼的眼球,桌上的那些零食上也爬着一些蛆虫。所谓的食物全部都变成了死人身上爬行的蛆虫。
很显然,除了那几瓶酒以外,这些食物都不是人可以吃的。而那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开得了。
一旁坐着的自己并未抽出玉剑,而是搓紧了口袋里的符文,毕竟他知道这保安小哥不会对自己动手但一旁这人就不一定了,自己的任务并非只是守陵罢了,还要保证通行人的安全,所以不可能眼睁睁的让这人死在保安室里。
林飒被一系列的变化弄得有点懵,毕竟之前并未发现那个保安是鬼,不过好在现在发现也不算晚。只是那桌子上的粘稠液体和蛆虫令人作呕,自己虽然倒斗也有五年,见过的腌臜之物不少,但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吃了这些,不由得胃里一阵恶心。
但眼下保命要紧,慌忙咬破了舌尖血含在口中,并不敢轻易吐出,因为这舌尖血只可用一次,是关键时刻保命用的,一边伸手拉开裤链,准备往外掏自己的家伙什儿,内位说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耍流氓?当然不是,童子尿可以辟邪,他只是想撒个尿救自己而已,可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裤子拉链居然卡住了,住了,了。
周冰扬看着那保安的动作自己也并未出手,毕竟轻易的出手都有可能与这全公寓里的幽鬼为敌。这对于守陵人而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自己还有一个任务便是保护人类。所以一旦这人出手,自己一定会制止。
看着这人一系列的动作,很显然是已经很熟悉了,说不定之前这小子也有遇到过相同的问题。那保安二话不说直接伸爪袭向那人。搓在口袋里的符文,直接贴住了那人的手掌。几乎只有一瞬间,这屋子里的灯立马就恢复了正常。那保安也突然消失不见。桌上则摆放着几瓶酒与满满的落叶生米。很显然,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那保安自己只能明天再与他解释清楚。想了想,皱着眉头转向那罪魁祸首,本想与其好好的谈话,没想到竟然弄成了这样。但自己也并未生气,竟然让自己来做守陵人就必须要有应变的能力。
林飒自己确实也找人画了几道符,但是以为根本用不上所以今天压根儿就没带在包里,要不是这人,自己恐怕就得挂了,不由得内心骂了自己一万遍,惊魂未定地把摸金符藏到衣服里面,长舒了一口气,瞅着那人道:“刚才,谢谢了。”
接着叹了口气说:“怪我没想周全,不然我死了是小事儿,那一群老少爷们儿还都指望跟着我混口饭吃,我死了他们恐怕连个谋生的路子都没了。”
说罢直勾勾瞅着那人,“你长得特别像我一个故人,兄弟,相逢何必曾相识,有得罪的地方您谅着,兄弟林飒,京城来倒斗的,认识一下呗。”
“周冰扬。”
冷冷的对那人说道语气以及脸色依旧未变,还是老样子。并不是自己想保他周全,而是完全没办法。至于那人说自己和别人长得很像,并不当回事。毕竟自己的长相并非很大众化,而且就算和别人长得像,关自己也无任何相干。
而且现在因为这人自己还得罪了保安,恐怕以后的日子很难混下去。
“好自为之”送上这人四个字。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递给那人这玉佩很显然是古铜玉与自己背后这御剑是同样的材料,上面刻着阴阳太极。而且还遍布了斑纹。看起来奇丑无比。但这实用性可比地摊上买来的符文好用多了。
“拿着保命,离开的时候还我。”
自己说了来这里以后最长的一句话。毕竟就怕自己稍不留神,这人就被鬼怪给弄死了而且自己是守陵人。跟这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没想到还得帮一把手子。
林飒接过那块玉,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虽然做工粗糙形状怪异玉质也不算上乘,旁人眼里看来或许粗陋不堪,自己看来却是一种古朴的美,见多了明器,反而欣赏这种,将玉佩在掌心摩挲了一下,十分喜爱。但咬咬牙,又递回那人手里,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我说扬砸,你也忒实在点儿了,不如你跟我们下去,我看出来了,这地方不干净,没你跟着,哥们儿十三个人,没准儿全得跟里边儿见了马克思,这样,到时候三七,你一人儿三,我们这群人七。”
周冰扬:“拒绝。”语气很果断,而且很坚决,直接回复那人,并未将玉佩收回。
“东西留着。”
之所以让他留这东西,原因也很简单,毕竟自己得罪了那保安。原因是因为这人,这人的身份已暴露,里面的幽魂肯定不会放过他,带着这东西反而挺安全的。但自己不同,自己的血液便可保自己周全,即使血液不行还有符文与玉剑。但这东西的来历又怕这人周围的人会认出来,于是对其说道。
“别告诉别人。”
林飒越发觉得这人很像那个人,下意识地想要服从他的话,乖乖把玉佩戴上脖子上,跟摸金符一起藏在衣服下面。伸出手拍拍那人的肩膀,操着一口京片子大大咧咧地说,
“扬砸,我觉着你这人有点儿本事,成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哥们儿还有事儿,先走了,这块玉回头还你。”
说完转身出了保安室,朝着后山跑去,说也奇怪,可能是因为过了那个点儿,可能是因为周冰扬给他那玩意儿真的有用,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到了那个洞口,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翻,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吩咐那群人去买了两只活鸡。然后一行人沐浴更衣,闭目养神,擎等着晚上行动了。
周冰扬听到那群盗墓者还没有离开有些诧异,毕竟这墓穴很凶险,四处阳气甚弱,皆是阴气为胜。且屋内不透光,构造风水算是上乘但本身地就不好,所以应该算一般。
那个洞穴不同,被开采了一半发现里面有尸鳖之后就晾在那里没人动过了。第二天晚上,自己也没巡逻,只是坐在后山洞穴附近等着决定好好劝劝这群人,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好脾气,劝人,这是修道以后第一次做。
但自己也清楚轻易的动手用处并不大,毕竟这群人有13个,一个一个上还行,但如若一起上自己一个人肯定撂不倒。点燃一支烟,坐在附近组织着语言。
亥时三刻,一行人十三个,浩浩荡荡地背着登山包来到后山,为首的林飒背的那只包尤其的大,腰间也十分热闹,狼眼手电,匕首,还有那把特制的带着名字的洛阳铲,这些称手的家伙什儿全都挂在腰间的皮带上,破天荒的没把连帽罩着,头戴式矿灯刚充满了电,此时扣在脑袋上,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活脱儿一个盗墓贼。
林飒后面跟着的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大老刘脑袋上的矿灯还是带钢盔的,旁边的李三儿,手里拎着两只绑了腿的活鸡。
刚走到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李三儿就眼尖地发现了在那儿守着的周冰扬,一嗓子咋呼道:
“有人!”
“别吵吵!”
林飒赶紧制止,这地方阴气重,开口一嗓子,你的阳气全都散了,那些脏东西就有可乘之机侵入你的身体。他早就料到周冰扬会来这儿等着,肯定还是要劝自己别下洞。
走过去,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道:“扬砸,想明白了?一起下去?”一边示意那群人排好了去洞口等着。
明明组织好了语言说出口的却让周冰扬自己觉得万分诧异,“别去”冷冷的憋出两个字,却也表明了意图,就是不让那群人下去,如若不必要自己还不希望动手。毕竟轻易的动手自己并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很有可能会被架着下斗,到时候想防都妨不了。
这洞穴尸鳖之多并非可以被火烧烧就完事。而且自己出口的这句话有可能会引起他人的不满不过还好走过来的只有这人,而且貌似还是头子,自己可以擒住他要挟几人回去。
林飒果然这人还真是顽固,半夜守在这儿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别下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听他的话。
伸手拍了拍周冰扬的肩膀,“行吧,本来还想拉着你分一杯羹,看来只能我们自己下去了。”
说着绕开了周冰扬,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指挥着那群人,“排一队李三儿打头,大老刘垫后,其他人按大小个儿排好,一会儿我在你们前面,都安静点儿别嚷嚷。”
周冰扬直接一玉剑扔了过去。由于借力,玉剑在空中转了几圈笔直的插在洞穴口的土壤里,靠在槐树树干上,冷冷的看着众人。
“我说了,别去。”
虽说不一定拦得住,却也要试试最后一次,况且自己已经想好了对策擒住带头的少年让众人停下脚步。至于他们会不会拖自己下水还是个迷。
见自己如此嚣张跋扈,那人身后的十来号人很快就按耐不住了。
林飒看这人要动手阻拦,而自己那群人跃跃欲试有围攻之势,不想因为打斗误了时辰,所以皱了皱眉,还是走进了那人,小声商量地说:
“我们人多,你是拦不住的,大家都别耽误时间,有这工夫都下去了。”
说着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略微施了些力道。
然而那群人大多都是一些没文化的莽夫,此时早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看到自己凑近那人以为要打起来了,纷纷围上来作势围攻。
周冰扬:“呵……”
依旧一字未语冷冷的呵了一声,即使这人动手,自己也会想办法脱逃并想办法拖延时间。能挡住自己的人与鬼还真挺少的,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被任务到这里守陵。
见周围几人要围攻自己也并未快速挣脱那人手腕,反而倒手抓住那人手腕,抬起手肘,侧身来个小擒拿。
林飒:“啧。”
被那人控制住身体却并不慌张,腾出一只手拽下腰间
的狼牙手电,扬手冲那人面门袭去,狼牙手电是纯钢的,他没用力气,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人罢了,因为他能感觉到那人也并不是真的想打架。
那群人里毕竟还是有眼睛会出气儿的,大老刘拦住几个想冲上来的壮汉,沉吟地说:
“那小伙儿没想真打,拖延时间罢了,咱们先下去。”
说着一挥手,率先钻进洞口,那几个人寻宝心切,也不管没有林飒带头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一个个跟着鱼贯而入。
周冰扬抓住那人的手腕然而已经迟了,那群人早就下斗了。脸色微寒。
“啧……”
松开那人:“老实呆着。”说罢拔出玉剑冲下洞穴。当初自己进去就遇到了鬼打墙要不是有东西指引恐怕就出不来了。现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自己不进去这里人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林飒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身侧有阴阳两界,眼前是彼岸花开。
眼前这群人都进了洞,自己怎么可能在外面老实等着,况且那群人几乎一水的老宽,没有自己跟着,在墓穴里必死无疑。心里埋怨眼前这个人,但眼下也不是较真儿的时候,气呼呼地瞅着那人的背影,将身后的背包往上掂了掂,甩开长腿就跟着进了洞口。
再说大老刘一行人,刚进了洞口便看见四条不同的分叉路,每条路前的地面上都用红、白、黑、青四种不同的颜色画着四条横杠,只是排列的顺序不同。然而在四条路交汇的起源处,却画着一个反的太极图。
大老刘跟林飒认识久了,也知晓一些基本的常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按顺序应该是青色、白色、红色、黑色,于是找到顺序相同的四条线,指着那条路说,“这边走。”一边用白色粉末在路口留下记号,为的是给后面进来的林飒指明大家的路径。
所以等林飒进去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同样刚下到洞里的周冰扬,而自己那些队友已经无影无踪了。
林飒看着反太极图,又看了看那群人留下的记号,一跺脚,瞅着周冰扬埋怨道:“都怪你,这下你满意了。”
周冰扬看着跟进来那人自己反而显得更烦躁。毕竟刚才已经交代过了让他不要跟进来。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听。然而自己想让他出去都没用了,毕竟这是鬼打墙,出口已经被封住了,根据鬼打墙构造,基本上就算往出口走,也会不知道绕哪里去。
这阵法自己破过很多,所以只要不深入探究,带着几个人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还是觉得这小子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自己出去。
听到那人的埋怨,语气更加冰冷。
“刚我提醒了。”
很显然反倒是在埋怨那群人,不听自己劝告,现在反而将所有的失误全部都推给自己。不由觉得可笑。
将抓在手上的红绳扔给那人。红绳的另一头似乎绑着些什么但却延伸到墙外。很显然,刚才在进来之时,自己将红绳的另一头踩进了地下。另一边则自己拿着跑了进来这样子的话,只要沿着红绳走就一定不会走丢可以成功的走出去。
“你朋友我救”
冷的对那人说完,背着玉剑立即冲向了死门,很显然那条路是不通的,当自己跑进去时所谓的门已经变成了墙。
林飒本想跟着那人进入死门,却眼睁睁看着刚才人进去的地方变成了墙,伸手在墙壁上拍了两下,手掌拍打传出来的声音是很清脆的,说明墙体很厚。所谓“寻龙摸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缠就是墙的意思,说得确实没错。
并没着急进入旁边的生门,而是原地上下左右打量起来。
“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这里并没有什么千重锁,说明墓穴的主人不是王室宗亲,看这机巧布置,倒像是古时候江湖名门,且深谙旁门左道之术。
思索片刻,拽了拽周冰扬递给自己的那条红线,确定结实之后,闪身进入了生门,里面十分潮湿漆黑,脚下踩的地面软绵绵的,打开了头上的矿灯,将狼眼手电和匕首一左一右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着。越走越紧迫窄仄,突然鼻尖轻轻翕动,仿佛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幽香,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味道是……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警觉地停住,心里明白,这个地方,有活人存在的几率基本为零,这身影十有八九是鬼物。
香味越来越清晰,凝视着向自己走近的身影,突然瞳孔骤缩,愣怔在原地,嘴唇抖动着低唤出声:“佳姐。”
程佳音穿着失踪那天穿的黑色皮衣,甩着黑亮的马尾快步走过来,勾唇一个冷艳的微笑,伸出一只手,“小屁孩儿,想我了?”
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喃喃道:“想你……佳姐,我很想你……”
周冰扬刚进去就看到那十几人在里面徘徊不定。毕竟都是虚无的东西。所以那群人似乎并不能安安全全的走出来,然而让自己刺激的一幕是,周围都长着一种特异的植物。
这种植物自己见过是墓地里的一种可以制造幻境的植物。叫尸香魔芋,所谓尸香魔芋就是指阴气为重。导致人阳气削弱阴气趁虚而入,导致人进入幻象后由于阴气过盛渐渐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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