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心中艳阳(2 / 2)
突然,这如野狼一般阴冷的男人道“为何要始终跟随林家?为什么要对林家如此忠心?”
心被撕裂的绿真大吼道“狼子野心的人如何能明白人心?林家待我如女儿,我是林家一份子,虽无血缘,却胜似亲人。”
手枪被举起,这个铁骨的女子眼睛几乎要流出鲜血,道“放开我的孩子,放开我的孩子——”
郝兆飞一手托起一个小小婴孩,道“全部放下武器,全部接受羁押,否则休怪我对他们不客气——”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这对龙凤胎兄妹和车里被捆束的众人和孩子们。
不忍心看着两个小小婴孩受折磨,林纪楠伸手按住了绿真手中的枪,道“闺女,是我对不起你们——”
绿真扭头看向林纪楠,委屈的泪水涔涔落下。
手中的枪缓缓落下。
林家人悉数被捉拿。
安容顺,张芝兰等人,孩子们被从黑色汽车里赶了出来。
被捆束的众人被赶上警车。
就在林纪楠被几个警察推上警车时,被捆束住胳膊的金世浩悲愤地跪倒在地,大声道“林老伯,是我对不起你们林家,是我传递了假消息——”
林梧城和奇峰几乎同时跪倒,用被捆束住的胳膊架住跪倒的金世浩。
林纪楠道“金狱长是一位侠客,是一位英雄,您多次帮助我们林家,是我们林家的恩人,我们林家始终感恩金狱长当年对我们林家的救命之恩。
要说愧疚,是我们林家人愧疚,这次是我们牵连了您。”
被捆束住胳膊的林纪楠弯腰,深深一拜,道“你是我们林家的恩人,林家永远的朋友。”
当林纪楠抬起头时,那个站在车厢最里面的那个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青年正深情又愧疚地看着自己。
老泪纵横,林纪楠道“永词——”
单凯的双唇不断地颤抖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下来。
这个被捆束住胳膊的青年几步走到林纪楠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大哭道“爹——”
眼泪顺着林纪楠的面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单凯的发间。
再也承受不住的单凯猛然将头靠在林纪楠的大腿上,哭道“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永词——”一人轻轻唤道。
单凯抬起头来,却是被几个警察扭送上车厢的张芝兰。
“娘——”单凯哽咽道。
……
1930年的十二月是个奇怪的月份,连日的落雪令苏州犹如童话世界般纯洁无暇。
百姓们沉浸在落雪的喜悦中,在江南很少能见到这样厚重的落雪。
人们互相说着吉祥喜庆的话语,期冀着真的能“瑞雪兆丰年,来年是个好年景。”
一辆警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白色苍茫中,众多警察跟随在警车两侧。
几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着。
警车的车厢中席地而坐着众多人,每个人皆被反绑双手,胳膊被捆束。
众人互相倚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
几个孩子蜷缩在几个女人怀中。
十几个狱警倚靠在车厢的栏杆上,将长枪的枪口对准了众人。
雪花飘摇地落下。
单凯仰天,用面庞迎接着一朵朵雪花,喃喃道“赠我心中艳阳——”
左边是自己的爹林纪楠,右边是自己的娘张芝兰,身后是自己的大哥林梧城,二哥林桐卓,妹夫奇峰……
家人,家人——
紧紧相依偎。
落雪飘飘,暖流涌动。
……
郝兆飞陪同赵德坐在为首的轿车里。
赵德并不看向郝兆飞,兀自用手在膝盖上打着节奏,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儿。
尽管这歌声舒缓柔和,但听在郝兆飞耳里却是刺耳异常。
赵德,从林纪楠掌管林家绣坊时,就与林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从许茹宝接管林家绣坊开始,赵德逐渐成了许茹宝最好的朋友,挚友。
许家绣品公司能在十年内突飞猛进,也是间接或直接地得到了赵德多方面的支持和援助。
这样一个有能量的朋友,为何却愈发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冷?冰冷彻骨。
隐约的不安萦绕在郝兆飞的心头。
突然,汽车猛的停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赵德和郝兆飞险些撞到车前的靠背上。
车窗外,茫茫落雪中,众多警车停靠在路上,众多警察肃穆而立。
几辆黑色轿车并排停靠在路上。轿车旁站立着众多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是谁,是谁会在苏州地盘上有如此的阵式?
最中间的黑色轿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呢绒大衣,头戴礼帽的男人从车里走下。
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透着果敢,侠义。
赵德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了几下。
突然,这个做了一辈子苏州警察局局长,十几年里从没有升迁过的老男人似仓鼠一般快速从车里钻出,哈腰朝那男人跑去。
双手抱拳,俯身下去,恭敬道“赵德见过罗部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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