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个小弟(1 / 2)
出了宫,孟锐果然早早在宫墙下等着,原地走来走去,远远都能瞧出来他的紧张。
时不时擦拭鬓角的汗,一抬眼就看到穆安走过来,瞬间僵硬在原地,站的笔直,大声:“安郡主。”
“走吧”,穆安径直过去:“你家住哪,我陪你去看看孟大娘。”
“不……不不用的”,孟锐口齿不清,涨红了脸:“家里脏乱,哪里能让郡主踏足,郡主的好意,卑职转达给家母便好,不用劳烦郡主亲自去一趟的。”
他实在过于憨态可掬,那模样像班主任家访。
穆安一乐,正儿八经的看向眼前年轻的侍卫,这种人天生忠诚。
她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去拜访孟大娘?我是去替你娘治病。”
“啊?”孟锐更慌了:“郡主别开玩笑了,家母年事已高,虽然卑职不愿意承认,却也知道人盛一时,衰一时,便是油尽灯枯了。”
“尽颓丧,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不等孟锐再开口,穆安就向外面走去,愣了一瞬,孟锐看着那决然的背影,好似真的有了“希望”,哪怕渺茫,他也愿意付出。
快步追上穆安,孟锐有些拘谨,憨笑道:“郡主等着,卑职这就去备车。”
日日都要照顾老母,孟锐搬过无数次家,他换个地方,母亲便要换个地方,总是离他近。
如今他在宫里当差,三间房的小院距离宫门也不远,两柱香就到了,是条拥挤的巷子,门口还算干净。
“郡主别见怪”,孟锐引着穆安往里面走:“院子是卑职租的,这条巷子大多都是生意人,白天冷清,晚上各家各户才陆续回来,倒也算安静,家母在这养病,虽然地方不大,却不受叨扰。”
穆安笑笑:“挺好的。”
院子也不大,却打扫得极其干净,两间屋子,一间厨房。
大白天的,帘子遮挡着门口,窗户紧闭,怕风儿吹进去,里面的病人受了凉。
靠的近了,浓浓的药味便扑过来,孟锐更是难堪,他拦住穆安,低声:“郡主要不……还是别进去了,怕药味冲着郡主。”
“怎么,你还不信我?”穆安挑眉:“别人我可不说,我这医术,凉都没几个比得上。”
孟锐惊的长大了嘴巴,一不留神,穆安已经推开门进去。
床上的妇人听到声响,缓缓问着:“是锐儿回来了。”
中力不足,一句话说完便窝在一旁咳嗽,屋子里药味十分的重,空气不流通,还闷的慌。
孟锐赶紧端了小杯水过去,将母亲扶起来:“娘,有人来看你了。”
“谁啊?是不是你朋友啊”,妇人急了,又开始咳嗽,断断续续说着:“你这孩子……来了朋友带外面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带回家里做什么,我……咳、我一老婆子,招待不好你们。”
“不是”,孟锐喂妇人缓缓喝了半杯水,才错开身:“娘,是安郡主。”
“郡、郡主?!”
孟锐他娘一听说是郡主,当即愣住了,看了穆安一眼,喘息两声就要下床请安,她面目蜡黄,整个人骨瘦嶙峋的,躺在孟锐怀里,孟锐每看一眼,心下就多难受一分。
穆安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数着日头过一天算一天呢,她哪里能让一个病重的老人跪,当即躬身扶起来,和颜悦色:“孟大娘不用行礼,快快躺好。”
“那哪成啊,郡主怎么来了?”
“我同孟锐是朋友,我来看看孟大娘”,穆安说着到一旁将窗户打开了些,凉风灌进来,屋子里药味瞬间淡了不少,可孟大娘一见风又开始咳嗽。
孟锐有些无措,回头:“郡主体谅。”
“屋子里太闷了也不好,你信我”,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冲了水递给孟锐,她道:“先让孟大娘喝下去,止咳的。”
孟锐毫不迟疑就伺候着妇人喝了。
药效很快,孟大娘当即就不咳嗽了,病重已久,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嗓子以下都坏了,胸口更是连年连月的疼,里面像塞了东西,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撑着。
方才一口药下喉,难得的清爽让她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连连推孟锐:“还……还不给郡主谢恩。”
孟锐眼睛一亮,忘了撩衣袍,就地一跪:“卑职谢郡主。”
“不谢,我替孟大娘诊治诊治。”
手指一搭脉,医疗室几个呼吸间做出了完整的治疗方案,她说了一个药方,让孟锐记着,去抓药来。
孟锐一撒腿就跑了。
剩下孟大娘这会精神好了不少,她局促的挨着穆安的手,却不敢抓,悲戚道:“老婆子不知道怎么感谢郡主了,我那傻儿子什么都不懂,却正直善良,多年来一直在凉都混着饭碗,那还是靠我撑着,我怕我一死,他连最后一点拼搏的勇气都没了。”
“孟大娘,我知道。”
“如今他可算是遇上贵人了,郡主若是不嫌弃他,就好好调教,那我有一天我死了,也不担心他活不好。”
父母爱子,当为之计深远,孟大娘枯瘦的眼中,一缕希冀是那么的美好又渴望,她最终还是紧紧抓住的穆安的手,垂泪:“将死之人,不求什么,郡主身份尊贵,但愿不嫌弃我这傻孩子,让他将来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要再像我一样,老了死了,都治不好病。”
热泪流在穆安手背上,她感触颇深,给不了低声盼望孩子好的一个母亲什么承诺,现在的她,不能轻易给别人承诺。
孟锐回来时,就见穆安坐在一边等他,而母亲已经睡过去了,面色润了不少,他听那呼吸,都有力了许多,睡得很沉,他走动两圈都没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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