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起(2 / 2)
穆安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立在香炉前,里面的香灰积成了堆,看着也有好些日子没清理了,她微微皱起眉头,叮嘱:“这香娘娘还是少用,对孩子不好,对身子也不好。”
扶了扶额头,许淑贤道:“本宫心烦,闻着能舒服些。”
在贤淑宫小待了片刻,穆安在许淑贤的冷脸下告辞,她们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小宫女就把门重新关上了。
怔怔的回头,明月愕然:“王妃,你看这——哼!”
“没事”,穆安扭头问听风:“怎么回事?”
听风压低了声,说:“皇后宫里有人。”
“你是说,那人会武?”
许淑贤殿中有人并不奇怪,宫女嬷嬷都可能在里面,可既然是听风说,就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明月并未察觉,一听这话,也谨慎起来,三人快步往出走,听风道:“我确定,应该是位男子,功夫不低,方才王妃在替皇后诊脉的一瞬间,里面的杀气乍现一瞬,我一抬眼,便即刻没了动静。”
明月猜测:“会不会是皇上留在皇后身边的?毕竟,他比谁都要看重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也有这个可能,听风想了想,沉道:“要不要我进去探探?”
“对方身手不弱,你先别轻举妄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穆安说:“待我在想想。”
明月忍不住腹诽:“还有皇后宫里的香,也太重了,快要把人熏死了。”
“香确实有问题。”
萧辞还没派人来,就说明他们还在萧晟要寝宫里。
“香有什么问题啊?”明月追着问:“王妃可查出什么来了?”
穆安忽然勾了勾唇,打哑迷道:“你们猜。”
“啊?”
许淑贤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单从她这一胎来说,怀的是个皇子,若是能顺利诞下,固然是好。
可是……
前方传来咳嗽声,穆安一抬头,是武清文,颤颤巍巍的走在前往太和殿的路上,看到穆安,表情异常的丰富。
“武相怎么也进宫了”,穆安快步过去,几分谦卑的问:“武相近来可好?”
武清文重重咳嗽几声,看了穆安一眼,坚持行了一礼,道:“臣见过王妃。”
“武相不必多礼”,穆安顺势扶了武清文一把,道:“天黑了,武相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武清文没了脾气,久久叹了口气,对穆安道:“王爷还在皇上宫里,王妃,请看在老臣的面子上,给皇上一条生路。”
被萧辞拒在萧晟渊宫外,武清文到现在也不知道萧晟渊到底病重成何种地步,一想到穆安的“神医”之名,不由得老泪纵横:“王妃若是去,王爷必然不会阻拦,老臣给王妃跪下。”
说着,武清文便松开了搀扶人的手,拽着衣摆就要跪在青石砖上,天色有些暗了,从远处看,只有女子随风飘拂的衣裙,她的面前,有个佝偻下来的身影,踉跄着往地上去。
穆安惊了一下,赶紧同听风把武清文搀扶起来,她沉道:“武相,使不得。”
这老头一生清白,自己闯出的名声,将一生都奉献给萧氏,以为自己迎接的是曙光,却万万没想到,是败落。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敬佩的。
穆安没敢受武清文的大礼,反倒对他行了一礼:“武相之请,我爱莫能助,我一介女流,这大礼更是受不得,抱歉。”
武清文泣不成声:“王妃娘娘就是不愿帮老臣一把,对吗?”
“并非我不愿帮你,孰是孰非,熟黑熟白,武相一定都看在眼里,不论是前尘旧事,还是新朝之变”,深吸一口气,穆安铿锵有力的立在昏光下,重声:“武相什么都明白的,只是不想让执着一生的最后一点光灭了,可事已至此,武相一心扶持的人,早就从根里烂了,人非圣,不可能永远去原谅别人,我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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