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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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晚上发消息给我干什么,祝我失眠?

有股特别强烈的冲动,想揍死他。

俞月反手就怼了一张表情包过去。

月亮:亲爱的沙雕,您已被该用户踢飞到外太空并永远回不到地球。[表情包]

关屏,睡觉。

过了一会儿,俞月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想瞿溪川和邹胜又扯上什么瓜葛,一会是瞿溪川被揍成猪头,一会是瞿溪川狂喷黑气。

心里横着事过不去。

掀开被子,起身,狂躁地抓了把鸡窝似的头发,蹑手蹑脚溜到瞿溪川的门前,看到那张画已经被撕掉了。

好吧,已经被他看到了。

俞月想不通,以前她被朋友惹气了,做个小诅咒小恶作剧什么的,是半点负罪感都没有。为什么把对象换作瞿溪川就不行呢?

她叹了口气,也许是第一眼见到他,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怕的缘故。

那么瘦,那么小,蜷成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狮子,不会哭,不会啜泣,黑如深井的眸子藏着阴暗,怨恨、扭曲、谁也不许靠近,仿佛他天生就该配上这种命......

都是贱命,死一两只很正常,他们这样说,和评价西河桥下被苍蝇围绕的弃猫尸体没差别。

所以她才会小心翼翼,连小诅咒都害怕会应验。

俞月屏着呼吸,伸出食指,指腹在门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诅咒作废。

手指划过的地方,不会有痕迹,不会有声音,什么都不会有。

俞月写完了,对着空空的笔画看了看,觉得有点可笑,有点中二,有点神经质,却莫名地安了心,满意地点点头。

看!我对你好吧,以后可不许欺负我。

俞月轻轻地回了房间,连灰尘都不曾惊动。

********

入夜。

瞿溪川游荡在昨晚的梦里。

白得刺眼的病房里,疯女人在歇斯底里地吼叫:“不会不会,说过多少次了,我没学过画画,我不会画画!”

“啪”五彩斑斓的颜料沾在雪白的墙壁上,混杂在一起缓慢流下来,像极了碾碎的脑浆,恶臭、鲜明,缠进围观的嘈杂声,闪烁的急救车灯,滚动的担架床……

毁了,一切都毁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眼底一片寂寂的冷漠,如玉的面容在白炽灯的照映下显得更加苍白,呼出的气息也是阴寒的。让人想到,他现在或许是个死人。

疯女人还在吵:“车祸不是你弄的吗?是你弄的吧?你说啊,说啊!敢做不敢认吗?你想那个‘她’就回来,那就再撞一次,你不是很厉害吗?撞啊!我死了她就出来了。”

男人戾着眼,修长而病态的手卡住女人的喉颈,掐紧。渐渐的,女人的脸变得紫红,呼吸困难,尖尖的指甲挠着男人的手背,挠出一条条血丝。

男人像个索命的厉鬼,没有滋生出半点同情心,冷漠地看着她挣扎。

“救......救命。”

哼,不过如此。

男人嗤弄了一声,放开了她。

疯女人全身无力地摊在地上,捂着生痛的喉咙狠咳了两声后,又重新挑衅起来:“不敢吗?怕我彻底死了,咳咳咳……她就永远会不来了,是吧?”

男人不再理会她的挑衅,转身离开。

厚重的门关上了,隔绝了女人的疯魔:“她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你这个可怜虫,没人爱的可怜虫,哈哈哈哈……”

男人至始至终只用英语对院长说了一句话:“看起来我‘姐姐’精神分裂加重了,麻烦贵院悉心照料,我期待她痊愈。”

“好的,瞿先生,我们会根据您姐姐的实际情况,适当地加大药量。”

瞿溪川醒了,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他的眼角浮着细微的红血丝,那是睡眠不足和疲惫的印记。但瞿溪川却已然没了睡意,支起身子坐起来,无事可做,只是愣愣地盯着前面拉得死紧的黑色窗帘。

屋里没有一丝光,静得压抑。

黑猫察觉到主人的异常,那双闪着诡光的眼慢慢迫近,身子溜进他的怀中,轻轻地蹭了蹭。

瞿溪川顺着它的毛撸,机械性地重复着,属于活人的生气似乎还没回到他的身上。

黑猫不满意,身子钻得更深,想从主人身上汲取点温暖。

瞿溪川还是那样冷,一不小心使重了力,黑猫竟阴阳怪气地叫起来,咪咪呜呜,咿咿呀呀,听进耳里,成了一曲幽冥的长恨调,仿佛他不是主人,却是仇人冤家似的。

他一惊,手才松开,黑猫就从床上跑开去扒窗帘,扒出了一丝亮。

热夏的天醒得早,凸月在天空中淡成一道白疤,太阳还未出来,就已在昭示它的主权。

瞿溪川知道猫想出去了。

他揉了揉眉间,下床,开了窗,猫却不出去,趴在窗框上,压着他一只手,蜷成一团不让他走。

瞿溪川明了它的好意,便停在了窗前,一人一猫等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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