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辩(2 / 2)
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戴博农接下了这句话:“严惩?怎么严惩?英王是不该在秦军军心不稳、动荡难驯的时候奔赴险地平乱,还是不该招抚百姓,以彰显朝廷宽仁厚德?臧大人不明内情,就不要出来颠倒是非了吧!”
“戴大人是英王府出来的人,自然是替英王殿下说话。大人新官上任,‘帮理不帮亲’的道理应该懂得,毕竟,朝廷是陛下的朝廷,可不是哪个王爷的!”
臧隐智话里有话,明显是指责安玲珑位高权重,有大党争的嫌疑,顺便还显示了一下资历。
但戴博农年纪虽轻,城府还是有的,他说:“臧大人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却似乎忘了做人之道。世人一心践行的‘不妄言、守本分’的准则,臧大人竟然没有学会。除了攀附权贵,并没有什么用处。”
臧隐智已经恼了,还想再辩论几句,却被站在身边的翰林学士丁普僧扯住了袖口,他望了望周止的背影,忍了回去。
臧隐智暂时消停了,戴博农也不乘胜追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丁普僧接过了臧隐智的没完成的任务,说:“启禀陛下:汝南王身亡,天下人都在等个交代,无论是谁,都会把这盆浑水泼到英王殿下身上,所以臧大人的考虑不无道理。臣以为,英王殿下应主动出面,安抚汝南王府的亲眷,堵住悠悠众口。”
臧隐智说:“臣附议。”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吏部侍郎韩琦站出来说,“按照两位大人的意思,英王殿下逼死亲族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了?下官愈发看不明白了,那些说不清的事总是被各位揪着不放,说得清的事却没人理会了。”
“韩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下官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英王殿下平息秦军骚乱、惩处贪官污吏、安定天下民心的功劳没人褒奖,适时派遣得力骁将解决云州鞑子的侵扰、决胜千里的才干没人钦佩,反倒扯出了许多不相干的罪名,着实奇怪。”
中书舍人裴正揪着斑白的胡子颤巍巍地说:“这么说臣也想起来了:当初周敏臣举荐宋万,致使云州失守、血流成河,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诸公似乎也没见的多么激愤啊,现在恶有恶报了,怎么反倒精神起来了?”
周止的脸有些绷不住,心里第十万次骂自己不肖的儿子一声“蠢材”。
丁普僧冷笑了一声,说:“恶有恶报?下官差点忘了,渭南王与令徒赫连大人的死有关,如今英王殿下先斩后奏杀了渭南王,裴大人就开始替英王殿下脱罪了。看来,赫连大人在裴大人心里的地位很重啊。”
裴正呵呵一笑,说:“赫连恺正直纯善,确实是老朽最得意的弟子,可惜为人所害,不能向朝廷尽忠。不过这么说起来,丁大人一心要置英王于死地,又是受了谁的什么好处呢?”
“你……”丁普僧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脸都涨红了。
周围嘘声一片。
周止干咳了一声,大殿上立时静了下来。周止向安玲珑虚抬了一下手,说:“英王殿下听了这么久,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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