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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说话说一半很没意思的。”

“好吧,”米拉克翻了个白眼,“你有考虑过结婚吗?”

文迪米娅被吓了一跳。“别闹,我才多大啊。”

“十七岁就是成年了嘛,成年了就可以结婚了嘛。”米拉克又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他这么不屑还问她做什么?

“你也成年了,你怎么不结婚?”文迪米娅反问。

“这也是要看人的。”米拉克骄傲地说。不知道他为什么骄傲。

“咱们都一样。”文迪米娅耸肩。

“那么……如果陶勒斯惠特比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你没事吧?”文迪米娅几乎要抽米拉克一巴掌。

“我是认真的啊。”米拉克无辜道,“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院的菲利普、里克特他们也挺喜欢我的,”不知为何,文迪米娅想气一气米拉克,“啊,真是谢谢你呢,米拉克,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果不其然,米拉克气得脸都青了。“谁说他们喜欢你了?”

“你说的啊。”文迪米娅故作无辜道。

“啊,当我没说。”米拉克又翻了个白眼,“那——”

对面冲来一群低年级的学生,把他们冲到了走廊两边。文迪米娅连忙去维持秩序,一时无法顾上米拉克。

她不会知道,这一小会儿的错过竟持续了一生。因为就在她没看米拉克的时候,后者鼓起所有的勇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那如果是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亲爱的斐克达,

“这是一封你永远也收不到的信,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寄出它。我太需要一个地方倾诉出我的心声,我对你的心声。

“我认识你已有三年了。我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有些轻佻与浅薄;毕竟三年,我们又是在这样小的年纪,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罢了,既然你永远都读不了这封信,我就说出来好了——但我想我知道。

“我喜欢你。

“我用了十五分钟写出上面那句话,可我的心从我遇见你那一刻起便是坚定的。在我人生的前十一年,我以为我会听母亲的话,继承家产安安稳稳地度完一生,可遇见你之后,我的想法天翻地覆。

“你懂得那么多:你知道所有魔药原料的原产地,你知道哪种土壤里能种出最好的草药,你甚至知道铸造坩埚的工序和火候……所以,轻而易举地,你打开了我的心,并夺走了它。

“是你让我变得贪得无厌。自从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无法满足于朋友的关系。每一次与你对视,我都强忍着吻你的冲动。

“我想带你——或者你带我去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走过人生的分分秒秒,直到我再也走不动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很难,但为你,我愿意一试。斐克达,我大概是在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明白你不会愿意我如此卑微,你希望我爱你之前能爱我自己,可是斐克达,没有你何来今日的我?不爱你,我怎么爱我自己?

“最近你被流言所困,你的憔悴我都看在眼里。也许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不想让我知道,我不会问你;只是你千万要记住,你从未做错过什么。不论你是什么人,我的心都在你那里。我喜欢的女孩是斐克达罗齐尔这个人,不是她的血统或是其他的东西。就算全世界与你对立,我也会与你站在一起,我说到做到。

“我不敢作出什么海誓山盟的承诺,不敢说天长地久;在这纷乱的年月里,没人知道有没有明天。我写下这份情书,是为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做一份记录。如果我以后改变了想法,你尽可以唾弃我;如果我以后依然喜欢你,甚至爱你,请你给我这个荣幸去承诺、去兑现。

“你忠诚的,

“雷古勒斯布莱克

“1975年2月14日”

雷古勒斯把信纸折起来,准备将它投入炉火。他眼中映着摇曳的火光,就在火舌即将吞噬信纸时,他忽然收回了手。

算了,他想,反正她也看不到,烧了跟没烧都一样。既然是一份记录,那就留着好了。

库尔莎走进三把扫帚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她只好走出去,打算去其他地方找个能坐的地方。

已是五月,风中却还带着些微的寒冷。库尔莎埋头快步走过熙熙攘攘的高街。她越来越讨厌人群了。

今天库尔莎没有穿奇装异服。准确来说,她已经几个月没有穿过奇装异服了。库尔莎早就知道阿尔尼塔克不喜欢她这样,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他才会更怜悯她、舍不得离开她。

可是阿尔尼还是离开她了。拉维妮娅朗格尔漂亮、聪明,还和他有许多共同语言,无论从哪个方面朗格尔都比库尔莎好。库尔莎在和阿尔尼疏远后才发现,原来维系他们友谊的只是阿尔尼那点可怜的怜悯罢了。

库尔莎一直在索取,而阿尔尼一直在给予。这样的关系长此以往必定崩塌,朗格尔只是一个□□而已。库尔莎本不必离开阿尔尼,因为他们只是朋友;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库尔莎清楚地知道她只会害了阿尔尼,而且她的存在必定会给阿尔尼和朗格尔的关系造成麻烦。

库尔莎的确对阿尔尼抱有别样的感情,可她更希望他能高兴。她什么都给不了他,那就让别人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吧。她早已习惯了被人抛弃。

可是,库尔莎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和阿尔尼彻底分离。她对未来的规划里满是阿尔尼,如果没有他,她就几乎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可她不能太接近他,所以她只好把自己往他想要的方向改变,希望他能注意到。

幸好,抑或是不幸,阿尔尼注意到了。

那天正是情人节。黑湖边的草地上,阿尔尼和朗格尔被人群簇拥着,好不喧闹。库尔莎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在湖边的一棵树下看着别人打水漂。

这时人群开始起哄,要阿尔尼吻朗格尔。前者挠着头傻笑起来,后者羞红了脸。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都饱含深情。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呢,库尔莎想。

然后阿尔尼就看到了库尔莎,并冲她微笑了一下。库尔莎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朋友的微笑,可她还是心跳加快了一小会儿——她的理性努力把跳动的心压了下去。

再然后,朗格尔,还有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他们向库尔莎看了过来,眼神很不友善。

很明显,库尔莎打扰到他们了。她落荒而逃,一直逃到盥洗室才哭出来。哭泣的桃金娘破天荒地没有发出尖叫或者嚎啕大哭,她只是坐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库尔莎抹眼泪。

“谢谢你啊,桃金娘。”库尔莎哑着嗓子说。

哭泣的桃金娘翻了个白眼,钻进下水道。

库尔莎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很快她就知道了。第二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朗格尔把库尔莎叫到了僻静处,对她说了一些话。

朗格尔说,“克劳奇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请你离开阿尔尼。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但你对我们造成了困扰。”

库尔莎说,“噢,我知道了,对不起……朗格尔小姐,你也是个好姑娘。”

库尔莎霎时间明白了,她这是在插足他们的幸福啊。她坚决不能这么做,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阿尔尼的生命。她要把自己从阿尔尼的人生中剔出去。

这其实很简单,库尔莎流了几个晚上的泪就做到了。

真的,很简单的呢。

这么做的唯一一个后遗症就是,库尔莎常常需要用更多的时间塑造表情。其他的真的没什么。

朗格尔确实是个好姑娘。从那以后,库尔莎常常能听见或看见朗格尔阻止他人嘲笑她。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她造成了影响:库尔莎不太能听到别人嘲笑奚落她了,这让她很不习惯。

可是那些曾经奚落过库尔莎的人们还是盯着她看。就像现在,哪怕她低着头走路,还是无法避免他们的指指点点。

她已经离开阿尔尼了,他们还想怎样?

库尔莎感到无比厌恶,干脆走进了猪头酒吧。

猪头酒吧和往常一样空荡荡的。吧台后面站着的老头阴着脸问了句想要什么,库尔莎没理他,径直走进盥洗室。

她用凉水扑了把脸,在镜中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她的脸。

朗格尔的脸比这张脸漂亮多了,她想。

库尔莎的脸没什么特点,只有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稍微能吸引人一点。不过像蓝宝石也没有用,又不能真的拿去卖钱。

库尔莎走出盥洗室,正好撞见波拉里斯和一个斯莱特林女生走进酒吧。那个斯莱特林漂亮女生很眼熟,库尔莎想不起来了。她好像是叫昴宿星云里一个什么星,好像又是一个什么女神的字,还是个纯血家族的孩子。

库尔莎和波拉里斯互相无视地擦肩而过。

这时候库尔莎瞄到一张桌子上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登着一条很有趣的消息。虽然报纸的主人立刻将那一页翻了过去,她还是记住了。

“魔药大师阿利奥思罗齐尔暴毙于家中”。

噢,可怜的小斐克达要有麻烦了,库尔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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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劳模鹤最喜欢的科普时间~

阿斯特罗珀asterope,又称丝黛罗普sterope,是阿忒拉斯atlas(普罗米修斯的一个兄弟。最高大强壮的神之一。因反抗宙斯失败而被罚顶天)的七个女儿之一;也是昴宿三(金牛座21)这颗恒星的别称。

波拉里斯polaris,意为北极星(小犬座α)。

库尔莎cursa,亦可作kursa,以为玉井三(波江座β)。

秋水仙,英文cochicum,又称meadow saffron、autumn crocus(所以秋天里的番红花是正确的称呼),花语是“我最美好的时光已经结束。

蓝色曼陀罗,花语是“诈情骗爱”。

拉维妮娅lavinia,女子名,来自于拉丁语,意为“aeneas(特洛伊战争中的一位勇士)的第二位妻子”。

文迪米娅vindemia,原称vindemiatrix,意为太微左垣四(处女座e)。

米拉克mirach,意为奎宿九(仙女座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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