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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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儿,你该是尝过了我的痛苦,如今的你,可还能说出逝者如斯这四个字来?”

秦蓁蓦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住了下唇,不让那些难掩的恨意自心底流出,她不得不承认,陆隐这句话,刺到了她心里。

想来自己那时确实幼稚。

不过是没有感同身受罢了,所以才能那么简单的劝陆隐放弃。

待做了深呼吸,秦蓁再次开口时,早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我恨百里霁,恨不得杀了他,也恨背叛秦家背叛我的所有人,可是陆隐,我依旧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

这是她唯一坚守的。

陆隐顿了顿,点头,“我答应你。”

对于她的要求,他能做的,永远都是同意。

“至于那份遗诏,容帝那边一有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容成祉这里……”陆隐略皱了眉,“他对你不一般,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相信我,待容成祉上位,我定要他替你攻打元国!”

秦蓁哑然失笑,打仗伤的不过是黎民百姓,她要的,只是百里霁一人罢了。

只不过看着这样的陆隐,她到底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待最后看过秦蓁一眼,陆隐翻身离开。

而躲在暗处听了许久的景战,也紧跟着离开了菡萏院。

“殿下,太子妃似乎与那神医是旧识。”

容成祉点亮最后一根蜡烛,从左看到右,确认和菡萏院的一样才收手,“旧识便旧识,若是如此,更方便本宫行事不是么?”

他早就知晓外面有人,只不过他相信她。

景战急了,“可她不曾告知您这件事,此事定然有鬼,照景战看,太子妃此人不可信。”

容成祉回头瞥了他一眼,凉凉道,“你是还没跪够?”

景战膝盖一紧,瘪了瘪嘴,“事实如此,虽说太子妃为浔阳小诸葛,可自咱们回了容国,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殿下为何还要为了她不惜对上周国公主?”

照他看来,周国公主的价值可是远远高于秦蓁。

一个是周国君主的掌上明珠,可另一个,却是元国的弃子。

“呵,”容成祉冷笑出声,却是一件一件将事情摆在他的面前,“大司马为她所拉拢,大司马身后十几名幕僚如今正为本宫所用,且她对严玉和金如云所做,严赫对本宫怕是死心塌地,金盛解为容帝的左膀右臂,可不过区区一个圈套,便叫他自云端跌下,区区一个她,早已经将容国的朝堂翻滚,你却告知本宫,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景战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还是第一次听自家殿下为一个女人解释这么多,为何殿下对那秦蓁如此上心?

景战不解。

自己自小就在殿下身边伺候,从未见过殿下在意过任何一个女子,可自看到秦蓁的第一眼起,殿下就在做与寻常不符之事。

若单单是为了对方浔阳小诸葛的名号,却也不像。

殿下哪里是为了一个人的才情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的人?

“殿下……”

远远的看着菡萏院的烛光微暗了些,容成祉熄灭了一根蜡烛,警告道,“景战,若本宫再从你嘴里听到有关于她的不利之事,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处置你?”

景战缩了缩脖子,“属下不敢。”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针对她。

只不过总是觉得她不在意自家殿下罢了。

自家殿下对她的看重他是看在眼里,可那秦蓁,对那小川都比对殿下好。

他可不是得吐槽么。

“东西找的怎么样了?”

见容成祉提起正事,景战正色,“当年在宫里的老人大部分都被容帝默默处决,除了几个在出事之前就被皇后娘娘送出宫去的几位,据属下调查,一共四人有余,前年容帝派过一队人马去过边境的一个村庄,大抵是找到了这四个中的一个。”

四个,找到了一个,那么,还剩下三个。

容成祉应声,“那陆隐,找她也说的这事?”

景战回想了两分,禀告,“那神医只是告知了太子妃有关于遗诏之事,倒是没说那遗诏在哪儿。”

他才不会告诉殿下那神医以为遗诏在主子手里,若殿下真有那遗诏,怎么会让容帝过的如此舒坦?

虽然那时他的年纪还小,可那日的火,他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殿下,我们的人马正在往回撤,不日后都会聚集在建州。”

容权坐了那位子那么久,容成祉不信他没有任何准备,“先吩咐下去,养精蓄锐,不用急着赶路。”

“是。”

……

秦蓁整夜难眠,脑中不停的回想陆隐所说之事。

遗诏。

容权的秘密。

若是将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是不是能够知道另一个真相?

而不知为何,在想到这里时,她的脑中浮现出来的人,竟是容成蕊。

天色将明,秦蓁却是翻身起来,轻手轻脚换上了夜行衣。

距离上次进宫已经多日,正好趁此机会去看看容成蕊。

太子府邸离皇宫的确不远,可秦蓁得赶在天亮之前从宫内安全离开,因此她的脚程加快了不少。

循着当初的记忆到了那冷宫附近,秦蓁屏住了呼吸。

冷宫里有人。

“听话,再将这药给喝下去。”

又是祺贵妃!

秦蓁摩挲着手中的药丸,她上次便答应过她的,会将解药带过来,她向来不食言。

轻手轻脚的到了围墙的另一侧,秦蓁可以清晰的看到祺贵妃的正脸,和被她扣着下巴不停的惯着黑乎乎的药的容成蕊。

“你说皇上是不是早就把你给忘了?或者说,他早知道你是如今这般状态,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才任由别人欺负你?”

祺贵妃一面说,一面笑着,看着容成蕊渐渐变了的脸色,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哦本宫怎么忘了,你搬来这冷宫已经好几年了,皇上怎么可能还会记起一个半死人呢?”

秦蓁将身子贴在了墙上,心中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大。

如果容成蕊真的知道容权太多事情的话,那么为何祺贵妃能够好不受阻的前来这冷宫给她灌药?

照着她的话来说,容成蕊该是在这里许多年了。

秦蓁闭上眼睛,倐而想到了一种可能。

若是容帝本就知道祺贵妃会前来呢?

亦或是,这本就是容帝指使的。

他想要用祺贵妃来试探容成蕊,她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

若是真疯,那药只不过是让她更疯一些罢了,无伤大雅。

若是装疯,他便打定主意要她真疯了……

想及此,秦蓁忽而感觉一股冷意自心底而起。

自古帝王多薄情,可她却不曾想过,会冷酷如斯。

“好了容成蕊,今樱花国宫可陪你玩够了,天也快亮了,你就好好休息吧。”祺贵妃大笑着离开了冷宫,丝毫不曾忌惮周围是否有人。

容权向来自大,不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留了容成祉到跟前。

也该感谢他的这份自大,让秦蓁出入这皇宫犹如无人之地。

守卫虽说人数不少,武功也不差,可到底她的轻功绝好。

若是大师兄知道了此事,定是会夸她的。

秦蓁到了容成蕊的跟前,动作利索的点住了她近心脉的穴位,将她先前喝的药一并给逼了出来,随后又将手上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许久,她才见人渐渐清醒了过来。

“是你?”

秦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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