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章是不会变的(1 / 2)
周云云的脸色很不好看,秦蓁说的有道理,若是她主动将人送去离月宫,还尚且能够替奶娘求得一线生机,若是让月贵妃来太子府抓人……
奶娘必死无疑!
“若要将人带走也行,本公主也要一起去!”
她去或不去,于秦蓁而言并没有什么两样。
毕竟,罗清月要的是满盈的消息,而她,要的是阿衡的拨浪鼓。
入夜前,容成祉找到了掉落在池塘里的东西。
秦蓁屏住呼吸,却是在那人上来时努力将目光放在人身上,不去看他手中的东西。
她想去拉他一把,后者却是躲过,“本宫身上凉,你别靠近。”
秦蓁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秦蓁身上怕也不热,殿下要和我比比么?”
月光撒下来,正好坠入她的眼底,自容成祉看去,那人却能刻在他的心底,“含夏,还不赶紧替太子妃加衣服?”
含夏原本就抱着外袍候在一旁,原先也只是见太子妃在一旁等着太子,那场景自己实在是不宜打扰才未上前,如今得了自家太子殿下的命令,忙不迭的小跑将衣服披在了秦蓁身上,“太子妃,当心着凉。”
秦蓁却是随手将外袍扯了下来,踮着脚替容成祉披上了,“换衣服可不比加衣服来的快?殿下有在这儿训含夏的时间,倒不如快点回去换一身。”
容成祉眼眸微挑,名为欣喜的情愫在眼中荡漾,伸手将东西塞进对方的手心,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记得在房中等本宫。”
她看着他离开,随后才颤抖着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血迹像是很久以前的,被水浸泡后又像是刚染上的。
她不过轻轻晃荡了些许,拨浪鼓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含夏原先看了那拨浪鼓半天都未曾看出这东西的特殊来,可那声音一出,当下便发觉了这拨浪鼓的与众不同,“太子妃,这声音好生奇特。”
仔细听去,偶尔像山中的清泉涓涓流过,有时却像是春风拂过耳边轻柔温和,可再听上一听,更像是许久不曾听到的恢弘呐喊。
当初她拿了设计图纸去找兄长时,兄长还笑她异想天开,如此费工时物资的东西,大师兄定然不会帮她做的。
可后来,是兄长和她的大师兄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完成了这一个。
这还是她替衡儿做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对方能够拿到这拨浪鼓,即使不曾见过秦衡,也该是和他有所联系才是。
看来,她得去找秦筝。
容成祉换了衣衫来时,秦蓁正做着发呆,察觉到有人靠近,朝着桌上努了努嘴,“知秋命人送来的姜汤,殿下还是趁热喝的好。”
他落座,却是将脑袋伸到了她的面前,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与她距离极近,扯出个笑来,“本宫乏了,无力喝姜汤,夫人不妨亲自喂本宫。”
秦蓁:“……”
将人推开,秦蓁深吸一口气,“对方将拨浪鼓送去给秦筝,说明此人并不认识我,秦筝并未对罗清月说什么,意味着那人对秦筝怕是有所求,至于求什么,无从得知,不过无论他要什么,他有衡儿的东西,我就务必去见他。”
容成祉听到前半段,还觉着陆隐这一招倒是用对了,用一个假冒的幌子便能骗了人前来,替她挡下些许危险,可听到这最后一句,却是缓缓皱紧了眉。
“贸然前去,你可想过后果?”
后果?
若是能够得到秦衡的消息,无论什么后果,她都愿意承受。
“浔阳小诸葛人在容国的消息,除了建州的人,眼下这消息怕是不胫而走,认识我的人,若有心打探,定然也能够知道秦筝不是我,殿下所谓后果,是怕百里霁的人找到我杀我灭口,还是挑起容元二国的纷争?”
杀她灭口四字自她口中而出,可容成祉的眼中却是密密麻麻泛起了杀意,百里霁若是还有这心思,那就不要怪他率先出手。
“夫人这条命,可得替本宫好好留着,本宫尚且还未坐上容国帝王之座,夫人可莫要食言。”
他话虽如此,可秦蓁却是未在他的眼中看出半分对那位子的狂热,倒是——
“殿下,你说话便说话,你的手在做什么?”
容成祉的手覆在她的肩膀,卷过一缕头发绕在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缠绕,直到触及到她耳边也未曾罢休。
他轻声笑了笑,手腕的莲花更是熠熠闪光,“阿蓁是在害羞什么,你我早已经是夫妻。”
秦蓁别过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脸颊触碰到他指腹的温热,“罗清月能放下面子来找我,说明满盈此人对她很是重要,不过周国公主亲自带着她的奶娘前去认错,怕是她也不好说什么。”
容成祉眨了眨眼,这么说来,他的夫人先前是故意激那周云云让她说出自己带着去的话来?
见容成祉看穿,秦蓁也不再掩饰,“周云云来太子府未曾在我预料之中,她又喜欢找我麻烦,眼下让罗清月去对付她,一来是放过哦我,二来是我可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将两个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的人挪开,如此好事自然是要做的。
容成祉却是笑开了怀,但凡周云云能够狠下心,索性撇下了那奶娘,她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他忽而想起自己到时秦蓁的眼神,那是对周云云的怒意,以及对那未曾见面的满盈的怜悯,她此举,更像是让周云云知晓,她眼中不起眼的宫女,也是别人相信至极的身边人,一如她身边的奶娘一样。
他看着她,却是不说话了。
明明拥有玩弄人心的本事,却还单纯的犹如白纸。
这样的人,得亏出生在秦家,得亏是秦统领的女儿,也得亏是秦蓁。
“阿蓁。”
秦蓁微愣之际,那人已经将她拥入怀,用了极大的力气禁锢住她不让她动弹。
“你须得答应本宫,不会离开本宫半步。”
秦蓁歪着脑袋想了想,半步不过半米的距离,摇头,“殿下,您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眼见着对方几度要将自己给勒死,秦蓁急忙道,“殿下与秦蓁的院子也有好些距离,半步怕是不行。”
容成祉笑出声,伸手轻抚她的脸,“秦家阿蓁的意思是,想与本宫住在一起?”
她原本匆忙想要否认,抬头看到他眼中的认真却是慌了,“殿下。”
她身上还背着一百多条人命,目前着实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容成祉看着她久久未曾开口,对他而言,她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便不求什么,可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他都会陪她一起。
……
秦筝这一夜并未睡好,黑夜之中她甚至连对方的面貌都没看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这一搏,搏好了一生衣食无忧,可若是押错了宝——
她的小命不保。
带着忐忑下了朝,却不知身后早已经有人跟上。
待到约定的时间,秦筝掩人耳目从后门离开,辗转了几条街才出了城,待到了城外坡才放慢了步子。
城外坡边本就荒芜,此时此刻更是无人走过,冷风一吹,秦筝便觉得心生凉意。
可不等她退却,树上忽而跳下几个人来,拦住了她回去之路。
“浔阳小诸葛,你可终于来了。”
是昨夜晚上之人!
那人一身黑衣服,还戴着黑色面罩,大抵是嫌弃自己还不够显眼似的,竟是叫手底下的人都是做了这一番打扮。
秦筝定了定神,自己对他们还有用,所以未达他们的目的之前,她定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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