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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靳这个骗子。
沉扶星等到凌晨叁点多,没给他等回来,却等来了一通电话。
苏斯的,让她在工厂安生待着,哪儿都不要去,说出了点儿事儿,Andrew要处理一下...
“你们他妈的把我当成傻子是不是?!”
她手臂撑在桌子上,掌心紧攥,眼眶猩红,快要滴出水来。她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那条新闻。
警匪枪战...死伤数百,轰动大半个城。
几个小时前就发生的事情,他却什么都不说。
这个大骗子!
沉扶星浑身发抖,恐惧,愤怒,委屈...她近乎愤怒的质问,“你让他接电话!”
“Helen...”
“你他妈的让苏容靳接电话!”
那头沉默许久,近乎死亡的安静。
最后是无奈的语气,“我派人接你过来,你最好先冷静下来。”
沉扶星近乎窒息,她艰难吐出一口气,挂段电话,神情恍惚的垂下脑袋。她的心脏在剧烈颤动。闭眼,缓过那股劲。
她很快的速度换上衣服,调整心态,在司机和保镖把车开过来之前,进苏容靳放枪械的地下室取了把枪。
看吧,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坏的,他就不可能让她好过一点。
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在车里不断浏览着新闻的报导,不论是枪战,还是海边连着叁家港口查封,她一字不拉看个全。最后,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到达了一家私立医院。
她下车,强装镇定跟着苏亚丁走。
一路上,苏亚丁都在接她一个一个抛出来的问题。
“那批货是怎么回事。”
苏亚丁回,“Andrew的计,他故意把王埕出的一批正货掉包了。”
前几天,方亭琛不知从何得到了苏容靳手下一仓库的地址,顺势查了过去,而苏容靳手下这批货将在当晚出港,他突然袭击,却没成想,打开来的箱子里全部是化妆品。巧的是,当晚方亭琛刚好也要往外出一批这样的化妆品,他打开来那一瞬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中计了。
方亭琛当下就给王埕那边打过去电话,喊他尽快把货卸下来。然而晚了,当地警方接到举报电话顺势查了过去,由于方亭琛本想黑吃黑,未曾给当地警方交涉,当时起了冲突,双方损失惨重。
而昨天那一晚,苏容靳就是在一处山路上遭到了方亭琛这边的袭击,在双方交战中,中了枪,此刻还在手术室...
“他做事那么谨慎,怎么可能中计!”沉扶星根本不可能相信。
苏亚丁按下电梯,“他是不得不去...”
沉扶星一滞,抬眼看他,近乎发不出声,她恐惧,愤怒,“你什么意思?”
“你还是自己问他好了。”苏亚丁按下楼层键,“我想他不一定会希望我告诉你...”
“所以你自己去问吧,如果他能醒过来的话...”
沉扶星强忍眼泪,手掌和身体肌肉极度的紧绷,颤抖。鼻腔微微发红,脸色却异常苍白,她攥着手掌,望着眼前这扇门。
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
她错了...
她就不该让他出门去送死的...
随着一声轻响,电梯门在眼前缓缓打开。沉扶星缓缓吐出一口气,挺立摇杆走出去。
苍白色的走廊,伴着刺眼的灯。
回字形走廊隔着天井的这一端,簇拥着一群人,他们在另一边的并房门前围着,也是严肃。
王埕手臂搭在栏杆上,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看到了电梯里出来的那道身影。她像是已经崩溃过一场,浑身透着苍白无色,神情微微沉重,却异常冷静。
他没见过这样的沉扶星。
她穿了得体的套装,柔顺的发丝贴在尔后,露出大半张脸。玲珑小巧的下巴,她面色沉静的跟在苏亚丁身后,侧面对他,往走廊另一头走。
而他如此炙热的视线,很快被她敏感捕捉,她突然侧过脸来看他,一瞬间心跳停滞,他在她平淡地眼神中窥探出一丝冷意。借着她眼底时明时暗的火,此刻她的那个身影,挺拔高傲,似乎坚不可摧...
她的坚强,都是为了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男人。
而这一刻她的身上却像是发着光,她是如此耀眼,如此让人难忘。当下这一刻似乎在以0.5倍速进行着,她一步一步都似踩在人心上,压抑,冷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强大,越高不可攀。
王埕的动作全部停滞,心跳暂停,一眨不眨望着她。可她就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冷漠地转过脸去,而那一瞬间,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杀气,微勾的唇角,不屑于看他的神情,都相当的让人难过。
沉扶星回过头,顺长廊往里走,看到的就是两边站立着的手下。他们神情肃穆,有些还挂着伤,而在看到苏亚丁和她的一瞬间都不由的噤声,蹙眉,轻轻颔首,以表尊重。
沉扶星看着这些手下的状况,心脏在狠狠颤动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悲伤的神色融在眼睛。然而她不能哭,她还要挺直腰杆走到他身边去。一步...一步...
微微垂下的眼皮,她隐忍着泪水,从这群男人中间穿过。
灯光相当刺眼,她一眨不眨盯着闪烁着的灯光,在一片寂静中,无声的红了眼眶...
骗子...
骗子!
骗子!
大骗子!
沉扶星胸口剧烈起伏,在一片哽咽中问苏亚丁,“究竟怎么回事儿?谁要害他?”
苏亚丁答非所问,“如果子弹安全取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如果感染或发炎...或者直接穿透心脏...”
他不再往下讲,和她一起望着手术室门,“这是公司元老在试探他,如果Andrew不去,别说你,就连我们手下这些兄弟,也难保命。”
“所以你想想明白,还要不要跟他,我想凭他对你的爱,你若想走,他会尊重你的。”
“你想明白,我们的命运早就无法自己把控了,而你是可以选择的。至少...”他看向身边这个女人,“如果前方无生路,他也会辟出一条留给你。”
这或许时间苏亚丁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而他这么说,或许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了。
沉扶星却反问他,“那你呢?”
她颤声,“如果让你活着,但前提是离开他,你会不会走?”
苏亚丁却笑,“我的使命就是追随他。”
“再者说,如果他死了你怎么办?”
沉扶星盯着手术室们,手指垂在身侧,颤抖,在昏昏沉沉种点了支烟。“真有那个时候,给我二十分钟。”
十分钟把亲人安顿好,五分钟点一根烟,最后五分钟,她要赶去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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