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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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先坐。”阮父亲自给人倒茶。

屠荣一向讲究尊卑,自是不肯,阮妤便起身笑道:“屠爷爷您先坐吧。”

“这是?”屠荣看着阮妤面露惊讶,想到早先时候打听的事又看向阮父,“这……就是那个孩子?”

“是。”阮父这才重新笑起来,他目光温和地看了眼阮妤又和屠荣说,“您先坐,我今日也是为了金香楼的事来的。”

屠荣知道阮妤从前的身份,这会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不由感慨道:“回来就好。”见父女俩都看着他,尤其是阮妤,一副他若不坐,她也不坐的模样,他也不好再推托,只能坐下,等阮妤跟着坐下,他接过阮父递来的茶,开口,“你先说。”

“我打算把金香楼交给阿妤。”

“阿妤?”屠荣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阮妤,立刻皱起眉,他脾气大,只当阮父是在开玩笑,当场就想站起来,但又不好让父女难堪,勉强压抑着脾气,沉声说,“这不是小事!”

“屠叔,我虽然很少管金香楼的事,但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基业,我比谁都希望它好。”阮父知屠荣心中所想也跟着沉下声,见他眉目稍有缓和,继续说,“阿妤是我的女儿,她有资格也有能力担任这个位置。”

屠荣沉默,阮家的确没有女子不能打理家业的规矩,甚至早年阮家也有女子管过家业的情况,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女儿怎么可能打理得好?

他身后那些人也都听见了两人的话,这会正窃窃私语着,虽说是私语,但声音也没有放得很轻,至少够阮妤等人听见,言谈之间都是阮妤一个小姑娘没能力……屠荣显然也听见了,沉默很久才看着阮父说,“这是你家的产业,你想给谁就给谁,但是金香楼的规矩,你也知道,要是她过不了关,就算有你撑腰也没用。”

阮父这才皱起眉,有些担忧地看向阮妤。

虽说阿妤的菜做得是不错,但他们也只吃过一道,要是……

阮妤来前就从爹娘口中知晓自己会面临的情况了,这会便笑盈盈站起来,看着屠荣说,“我知道金香楼的规矩,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屠爷爷考我便是。”

或许是因为阮妤的从容和坦然,屠荣竟恍惚了下,过了好一会,他才看着她说,“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他朝身后一群人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厨师身上,这是他前几年收的徒弟,“阿松,你跟小姐去比。”

“我?”郑松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子。

其余人一听这话纷纷唏嘘起来,有个三十多岁的厨子当场皱眉道:“屠师傅,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公平?咱们金香楼的规矩可是要跟大师傅比,您拿一个学徒……”他还欲再说,可看着屠荣威严的面容又有些畏惧地低下头。

但他起了这个头,除了郑松之外的人自然也都议论纷纷起来。屠荣皱着眉想说几句,就听阮妤笑着问那个先前说话的厨子:“这位师傅姓什么?”

“我?”张平抬头,见阮妤点头,便自报了家门。

阮妤笑着喊了一声“张师傅”,又问,“张师傅应该是大师傅吧?”

张平立刻扬起头,骄傲道:“当然!”

“既如此——”阮妤笑了下,“那我便跟张师傅比吧,这样是不是就公平了?”

阮父阮母着急喊道:“阿妤!”

屠荣也跟着皱起眉,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想好了?”见阮妤点头,又抿了下唇,这才看向张平,“既如此,你就跟小姐比吧。”

他并不认为阮妤能赢,出自己的徒弟也只是为了不让她输得太难看。不过现在,看着少女从始至终都温柔坚定的笑脸,竟有些……期待了。

张平自然应好,阮妤看着担忧的阮父阮母,笑着说了句“别担心”又看向屠荣,“屠师傅,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

……

霍青行跟如晦斋的老板已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了,他写的那几本书销量都不错,如晦斋的老板想跟他签订一个长期邀约,但写书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短时间的过渡,他并没有要长期做下去的意思。

“霍先生真不考虑?”即便已经被人拒绝了许多回,但杜文还是想再争取一回。

霍青行婉拒道:“我还得准备科考,恐怕之后没什么时间。”这却是托辞了,科考的知识于他早就了然于胸。

但显然这个回答对杜文也足够了,学子最重要的自然是科考,他虽然惋惜但也未再多劝,只是恳切道:“那后续的内容还得劳烦霍先生尽快写出来交给在下。”如今“东光君”的名声已经传出去,怕有人找上霍青行要后面的内容,他忙又说,“后面几册的价格我会给霍先生多翻两番,霍先生可千万不能给别人。”

霍青行点头,他婉拒杜文送他出门,自行往外走。

这会正值饭点,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吃个午饭,再去买东西就看见一群人一窝蜂地往前跑,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是送他出去的小厮一脸激动地说,“听说是金香楼有人在比试,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金香楼三个字终于让霍青行的神色有了一瞬的变化,他望着金香楼的方向,沉吟一会也提步走了过去。

19.第 19 章 三合一

霍青行到金香楼的时候, 那边已经人满为患了,他身量高,越过乌泱泱的人群能瞧见里头的光景, 一楼大厅现在全是人, 能坐的地方全被占光了,没位置的人就只能站在一旁。

而中间原本应该摆放桌椅的地方,这会却摆着做饭的物件,一模一样的东西摆了两份, 是过会比赛要用的东西。

“哟, 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有不知情的人被这里的壮观吸引过来,站在霍青行的身后询问。

霍青行身边那个褐衣汉子回过头, 热心解答道:“说是金香楼的新东家要跟他们的大师傅比赛, 热闹着呢。”

“这新东家还要跟厨子比赛?”有人面露诧异。

“这位先生估计是外来的吧。”听人应了是,褐衣汉子又笑起来, “那就对了, 这金香楼的规矩就是这样,如果里头的厨子不服你, 你就得跟他们比试,赢了他们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那人一听这话更是讶异了,“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又看了眼外头悬挂的招牌,“天下第一楼,名字倒是响亮,可我怎么以前没听过?”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唉……”褐衣汉子也跟着看了一眼那块招牌,叹息道:“以前说起咱们江陵府的金香楼谁不知道?可惜这些年金香楼自己不济,又新起来了不少酒楼, 要不是今天有比赛,大家被吸引过来,估计里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周遭声音不曾间断。

而霍青行一身青衣,负手而立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周遭或是感慨或是新奇的话,连眉都不曾挑一下,他就这样站着,如雪松,如修竹……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里头。

直到听到身边的褐衣汉子似感慨般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瞧见金香楼的盛举了。”

他是本地人,也有些岁数了。

在他还小的时候,金香楼虽然已不复早年盛举,但到底还算得上是江陵府的招牌,他至今还记得被爹娘带出来逛街,金香楼人满为患的样子,进进出出的人都说里头的菜好吃,他就嗦着他的糖葫芦扒着门往里头看,想着以后等他有钱了一定要进去大吃一顿!哪想到等他长大了能赚钱了,这江陵府的招牌就落魄了……现在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只知道那珍馐斋,满味楼,哪里还知道这金香楼?

霍青行听着这汉子的话也轻轻抿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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