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尽头的杀伐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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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外地啊了一声,连忙依言去扶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她不想转身,而是此时她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已经处于痉挛的状态,疼的小脸都扭曲。

在扶她坐下的过程中,我们两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不同的是,她是肉疼,我是心疼。

等好不容易摆好了姿势,潇潇虚弱地靠在我怀里,开口嘱咐我帮她把那双手套取下来。

只是我才稍微一摘那手套,她就痛的哎哟哎哟直叫唤,不得已,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手套从她手上一点点剥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我才惊讶地发现,从那手套的内表面上,竟然长出了一根根触手般的肉丝,深深扎进潇潇的手背,吸取她的血液,两者几乎已经长在一起,难怪稍微一触动她就疼得脸色都白了。

最后还是我用鱼肠剑,轻轻割断了那些肉丝,才成功摘除了手套。

说也奇怪,原本造型绮丽的手套,从潇潇手上一脱下来,马上又变回了原本平平无奇的形态。

潇潇毕恭毕敬地将手套叠好,收进怀里,然后才仰起头问我,说你知道这手套的来历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立刻想起先前手套中忽然涌出无主真气、回馈潇潇的场面,再回忆起血魔丹那邪恶奇诡的炼制过程,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反胃,连忙摇摇头,说不知道,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但是潇潇这个任性的家伙看起来就是想说,她根本不理会我的拒绝,自顾自地淡淡道:

这个手套的铸造者和第一任主人,正是我黑木崖的一位祖师,当时他就像我们两个一样,也是和天剑门的一位女剑仙相恋了。只不过当时的黑木崖势力如日中天,正是历史上最强大的时候,而当时的天剑门同样不弱,虽然比不上前朝末年的十二位剑仙同时驻世,但是门中天人高手的数量,也同样接近了两位数。你知道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派自信满满,互不相让,都想当江湖的龙头,彼此间也是仇杀不断。这两人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渐行渐远,但心中的感情却一丝都没有放下,直到晚年,终于,有一次两人因为后辈的仇杀,还是走上了兵戎相见的局面,双双重伤。直到看着对方浑身鲜血在自己面前倒下,两人才突然悔悟,放弃一切,相携隐居而去。半年之后,你们天剑门的那位女剑仙,带着这双手套和一包骨灰孤身上了黑木崖,自言两人融合毕生所学,以黑木崖祖师的人皮为衬里,天剑门女剑仙的白发编织外皮,才最终练就了这双手套。不过黑木崖祖师因为当初留手更多一些,所以伤势更重,做好这对手套之后已经坐化。有了这双寄托着两人希望的手套,黑木崖和天剑门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不久之后,女剑仙因为忧思过重,在回了一趟天剑门之后,也重新回到黑木崖上坐化。这就是这双手套的来历……

我沉默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这双手套为什么会能够储存前辈的真气,并且会长出肉丝这种奇怪的现象。

因为天人高手的肉身,几乎都已经修炼到了不朽的地步,就像佛门的高僧圆寂以后,也能留下不会腐败的肉身舍利一样。而山剑仙和洗月山主那种巅峰高手,更是做出过死而复生的壮举。

所以二人虽然已经坐化,但是这一副由他们身体一部分编织而成的手套,却依然有着活性,自然能够储存真气。

只是此刻,我抚摸着这双制造手法貌似有些邪诡血腥的手套,却出奇的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只是体悟着数百年前两位武林奇才求而不得,错爱一生的遗憾,心中满是感慨和伤感。

片刻之后,我才笃定地说道,这样的悲剧,一定不能让它再发生了。

潇潇默默地点点头,突然无奈一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所有搞得天下大乱的家伙,统统消灭干净才行。

然后我俩一起望向满地的尸骸和鲜血,不由得同时升起一股厌烦和疲倦的感觉:

这样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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