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魔屠血宴,爆发前夕(1 / 2)
只有那在微弱山风中飘荡的一团团血雾,无声地诉说着黑棺之中,到底有多少锋利的刀刃。
纳兰叠罗甚至差点拉住了缰绳,呆坐在马背上的他,除了死死夹住马肚子,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了。他的眼前,一座雄伟的城门就这样消失了,彻底消失了,那些巨大的石块,那一块厚重的门板,那些穷得只剩下忠诚的士兵们,都消失了,都似乎被千刀万剐,化作血色的尘雾。
前方再也没有阻碍了,似乎他可以顺利逃出城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回想起了那位黑衣青年说过的话:
“你可以出城,但是你的手下,不行。”
当他回想起这句话的瞬间,就突然感觉到一股钻心的惊悸,他猛抽马鞭,口中不断喊着:“驾!驾!驾!”催促的胯下的战马撒开四蹄,以超出自身负荷的速度向前狂飙,他这个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命令,因为他根本顾不到他的那些手下了,那些忠诚的手下,那些奴才的手下,那些沉默又无比厉害的手下,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全部被他丢弃做了炮灰,或者说,建州大奴发展奴化文明,建立世界上最先进最完备的奴隶制度,其实就是在培养炮灰,制造炮灰,而被他们驯养出来的奴才们,无论跟随主子几年或者几十年,始终都为了这一刻活着,为了被主子抛弃,为了成为炮灰,为了像炮灰一样死去而活着。
得得的马蹄声瞬间远去,纳兰叠罗,成功地冲出了城门,或者说,成功地冲过了城墙的缺口。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声低沉带着磁性嗓音的吼声,从头顶之上的高空,垂直落下。
“浩劫终焉!”
黑色的圆球,仿佛陨星一样从高空坠落,轰鸣着,一头栽下,那恐怖的直径,居然可以让圆球投下的阴影,将12名建州奴儿骑兵完全笼罩。
重球落地,全城震颤,一道白亮色的冲击波从落点处高高弹起,仿佛一道白色的光柱。在暴雷般的重击声中,血肉成泥,骨骼碎裂的声音根本听不到了,只有一股沉重到无可抵御的威压弥漫在城墙附近,那是纯粹的力量碾压,没有狂暴,没有混乱,没有腐朽,没有毒素,甚至没有其他任何一种风雪雷电,大地火焰寒冰之类的元素力量,只有单纯的碾压,蛮不讲理的重力的碾压,那一颗巨大的漆黑色圆球并没有下落多深,仅仅陷入地面三丈多深,仅仅能让地下浅水微微冒出来一点点,就在银尘的念力下消失无踪。然而那宽阔大道之上,出现一座血池。
血池的直径近乎和大道的宽度等同,深三丈,池中满是暗红色的血浆,是的血浆,而不是鲜血召唤弄出来那些鲜红色的血液,比起血液,这些血浆更加粘稠,看起来简直就是血液和肉末骨渣搅拌在一起变成的半泥半水的物质。
一股鲜血,内脏和屎尿混合起来的可怕味道扩散出来,将靠着两条腿赶来的各路年轻豪杰们挡住了,望着一池血色泥浆,这些平日里高来高去的家伙们个个皱紧了眉头,谁都不愿意先行一步,平常的时候,清理这些秽物的活计都是城市里最下等的穷苦人才干的事情,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公子哥就是侠客,几时愿意靠近这种脏东西了?
他们这一犹豫,就让银尘从头顶上无声无息地飞过了。
……
在纳兰叠罗能够模模糊糊看到大营那尖尖的木质哨塔的瞬间,他就感觉到胯下猛然传来一阵震颤。他立刻催动神功,翻身跳下马背,赶紧朝一旁窜去,也就在这个瞬间,那匹白色的战马轰然倒下。
大股的白沫从马嘴里吐出来,氤氲出一片斑斓的痕迹。四条修长的马腿无意识地抽搐着,过了一会儿,便归于平静。一只马眼圆睁着,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却只散射出一片混沌的白光。空洞而茫然。纳兰叠罗见此情景,不由得多看了那匹马几眼,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象征着胜利的哨塔,就在一千步以外的地方。木头哨塔在阳光之下,显出一圈橘红色的希望光晕。纳兰叠罗一看到哨塔,就浑然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他顺着不太陡峭的盘山官道一路狂冲而下,几乎就要做出舍身扑进哨塔的动作了。
然而他没有,他仅仅朝前奔行了十步,就停下来,孤立无援地停下来了。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银白色的年轻人,纳兰叠罗自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银白的长袍,银白的长发,银白的瞳孔,甚至连双手都是银白色的。这样的人,看起来确实十分一场,要不是他身上没有丝毫的神功气息,一定被纳兰叠罗当成妖怪。
“你……拦着本官做什么?!你不知道本官有军务在身吗?”纳兰叠罗的语气中没有多少惊恐,只有些微的审慎,面对一个没有神功的人,就算对方会几手妖术邪法之类的,也不能让纳兰叠罗升起足够的警觉,因为没有神功的人,使用任何妖术邪法都不可能战胜化气以上的高手,何况他这个分神境界的?
他只是将腰间的武器拔了出来,那是一把扇子,一把暗藏机关的扇子而已。
“邀请你看一场绝望的烟火。”银尘冷冷说道,轻轻地抬起手,指尖,绽放出黑色的火苗。
那是黑魔法的证明,黑暗魔力燃烧的时候,火焰是黑色的,水系魔法燃烧时,火焰是蓝色的,而光系没法和火系魔法到了一阵程度,燃烧时的火焰,都是黄金般的辉煌色调。
“哈?少在本官面前装神弄鬼!”纳兰叠罗眼神一凝,神功暗运,手中的扇子无声无息地划向银尘的脖颈,那一把扇子之中,每一根扇骨的尖端都藏着一根毒针,不是散元毒,而是生绝毒,中者立即毙命,解药什么的都是扯淡,那每一根毒针后面,都拴着一根细线,刚好一丈长短,仿佛钢丝飞针一样,可以收发自如,更可以化线为刀,割杀敌人,当然这把扇子之中的机关,远不止如此。
此时他和银尘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尺,这么近的的距离,原本并不是一个法师的理想战斗距离,面对纳兰叠罗的突然出招,银尘理应瞬移后退,暂避锋芒,拉开距离进行标准的法师战斗。
只可惜,如今的银尘,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小法师,或者说他从张萌萌死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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