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零度哨声(1 / 2)
然而解语宗的长者看到冯长老那原本还算娴熟流畅的动作是,只是轻蔑地微微一笑。鹅黄色的袖口微微一颤,几乎是间不容发地射出三道细细的银色光线。
那不是光线,那是货真价实的钢蚕丝,蚕丝的一头接着细如牛毛的飞针,另外一端消失在鹅黄色的袖口中。
三根针上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被加进去许多种毒素,这些毒素在风雷之力的加热之下活跃起来,一旦见血,恐怕中者无救,毕竟能和风雷之力融合的毒素,那是生绝毒,而不是散元毒。
三把飞刀上泛起黑色的鬼气,显然附着其上的猛鬼之力已经感觉到了飞针上附着的风雷之力的威胁,作势欲扑。
然而那轻巧的飞针,仅仅在飞刀的末端轻轻点击,蓝色的电光噼啪闪现,猛鬼嚎叫着散为烟尘。解语宗长者的发力技巧是如此的精准老辣,竟然用三根细细的毒针一戳,就将魔威阁长老递出的三把飞刀上的所有力量化解而去,让三把飞刀几乎是违反物理常规一般,根本不在前进一寸,竖直向下地啪嗒掉在了地上。
这一手,名为解兵。
合道境界的高手,本身就具备破解敌人“流岚”奥义的能力,更不论解语宗的长者特别精研的解兵之术。甫一抬手,就将冯长老的招式化解于无形之中,而就在冯长老袖子中猛鬼之力鼓荡爆发,即将发出第二波攻击的同时,三根钢蚕丝上猛然亮起一道蓝色的电光,去势锐减的钢针仿佛加了助推器一样陡然加速,直冲着冯烈山的面门射来。
这要命中了,冯长老将立刻死在生绝毒之下。
“果然最毒妇人心,不枉本尊诓骗你一场!”冯长老再次横移,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紧接着闪电般地一甩衣袖,一道黑色的鬼龙之影射向解语宗长老的心口。
他这一击是算好了的,在别人都以为他会继续出暗器,直到自己彻底输掉的时候,悍然出动玄器,力求一击必杀,这种策略不算什么魔道奇谋,仅仅利用了常人的思维定式而已,却也屡建奇功,冯长老一直留着这一对伸缩长枪,可不仅仅是因为“习惯了”而已。
长枪旋转着带起黑色的螺旋风暴,空气中充斥起令人神智混乱的猛鬼嚎哭,整条走道里的空气都荡漾起来,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在扩散过程中就变成了一道道具备强大推力的风潮,将周边游荡着厮杀着的两派弟子赶得远了些。面对如此猛恶的,几乎相当于偷袭一样的进手招式,等闲之辈指炮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给长枪穿透了胸膛,可解语宗的长者面对这样的攻势,居然仅仅做出了一个最普通的水袖动作。
蓝色的电光在鹅黄色的袖子边缘闪烁不定,被袖子带着在空中旋转成一朵美丽的玫瑰花,那玫瑰花的中心,蓝色的电弧组成一个圆圈形状的洞口,如同捕蝇草的口一样,将旋转着的黑色枪头吞没。
冯长老豁然变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解语宗的长者居然能用一个简单的水袖功夫就接住玄器的进攻,惊慌之下的他正欲强行将长枪收回,却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从枪杆上传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这股大力带着两脚离地,悬在了空中。
解语宗的老女人冷笑着,一只还算白净的手紧紧抓着长枪头后面的一截枪杆,以一个柔弱的女人的力量,将冯长老这么一个大男人连着长枪一起聚到了空中,足见她手上发出的风雷之力有多么强悍。合道高手就算没有领悟杀道,也是将神功与力量钻研到极致的人物,单手发出的神功力量,就绝不是冯烈山举全身之力能对抗的了。
尽管冯烈山手上有玄器,对任何没有玄器的武士而言,他手上的武器无坚不摧,不可抵御,可是再厉害的玄器长枪,也只有枪头部位具备无视神功等级的攻击力,其他地方,也不过是较为坚硬而已。此时,冯烈山才真正体会到合道高手的可怕,他手中的枪杆上传来一股接一股灼热又强大的力量,轻易突破了他的护体罡罩,正慢慢灼烧着他的手掌,手臂乃至全身。
冯长老全身上下慢慢泛起亮蓝色的电光,原本防护全身的猛鬼之力正变成一条条青灰色的游魂,尖叫着四散奔逃,冯长老的身体慢慢卷曲起来,全身的痉挛和颤抖正由微弱慢慢变得明显。他此时已经被解语宗长者的风雷之力牢牢吸住,握住长枪的整条手臂无论是关节还是肌肉甚至神经都被风雷之力封锁住,完全不能动,只能一点点地被雷电之力烧焦。
冯烈山剧烈挣扎,因为他看到解语宗长者眼中一闪而逝的恶毒与残忍,长者的另外一只衣袖在狂风中鼓荡颤动,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上,或许早就准备好了各种让人痛苦死去的生绝毒针。
冯长老将全身的猛鬼之力运用到另外一条手臂上,那是此时他唯一能够控制自如的地方,在他的下巴都开始剧烈颤抖的危急关头,他那同样缩在袖子里的左手,终于似乎是握住一件细小圆润的暗器。
冯长老已经不顾上去想这件暗器到底有没有用或者怎么使用了,此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死也要咬敌人一口,他顾不得去考虑自己手里的这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能不能突破一个合道高手的护体罡风,他唯一想到的,居然是“总算没有被合道高手一个交错破防就杀掉,也算是战士的荣耀了吧?”这样安慰自己的临终执念。
他此时看不到任何生存的希望,看不到任何伤敌的希望,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搏一个死前的体面而已。
他将全身的力量,全身的意志,以及一生的污秽邪恶狠毒冷酷都灌注到那一件小小的暗器中去,然后用一个魔威阁弟子最基本,最缺少变化也最直接的暗器手法投掷出去。
他的动作极端可笑,却又有些许悲壮,仿佛手术台上挣扎蹬腿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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