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赵玉衡的生死沉浮2(2 / 2)
她知道自己身中奇毒,没有大造化,这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或者,干脆散功成为废人。
此时,她还天真地没有去想万一那是一种慢性毒杀的生绝毒呢?虽然罡风规则已经建立完备,不会有什么容易得到的慢性生绝毒,要么是散元毒,要么是速效生绝毒,可世界之大,又有谁能保证没有一两个特例呢?
可就算如此,王雨柔的后半生也只剩下被人控制着的绝望。散元毒不解,每天都会在难熬的痛痒中度过,还不如轻生了重新投胎来得爽快,可是王雨柔又如何能保证,下一世,也是如这一辈子一样投胎在一个富裕之家呢?
富贵荣华,对于她而言,简直比生命还重要呢,她为了自身的享受,连轻生都不敢。
“别露出那令人恶心的样子,起来,听本尊好好说话,给本宗好好办事。本尊不会亏待你!你服下的那颗毒药,不是散元毒,是生绝毒,一个时辰之后才发作的生绝毒,你这一个时辰给本尊好好表现了,将公事干好了,本尊必定赏你解药。”柳梦仪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子:“若是公事办不好么……你我,还有那疼爱你的二世子,都得完蛋。本尊也是怕出意外才下得如此狠手。”
王雨柔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感受着腹中一股阴暗冰冷的气流慢慢盘旋着升起,只觉得全身都要冻僵了,心里更是一阵紧似一阵地惧怕,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江湖险恶”!
“我该怎么称呼您?”她将自己的态度改正过来,此时,她的前途和她的命一起,都在柳梦仪的手上。
“兰波斯菊东北道行使,白银师姑,柳梦仪。”柳梦仪说着,交给她一袋子奇奇怪怪地三角片:“将这一袋子里的东西分发下去,三角片的正面有名字,背面是暗语,注意,第一个必须交给韩婵儿否则事情不好办,还有,交东西的时候,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也不能让收东西的人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办砸了?那你别说一个时辰,连一个呼吸的命也没有了。”
“韩婵儿?”玩雨柔完全不敢想象:“那是副宗主,不是你的长辈吗、”
“她只是本尊的下属之一,本尊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如此。多余的,莫问,莫想,莫好奇,这样才能活得长。”
王雨柔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很久,她才苦涩地,小心地问道:“那你和玉衡的关系?……”
“倘若一切能成,本尊也想进入那高高的红墙里面,享受享受富贵荣华……”柳梦仪的严肃冷酷立刻崩了,露出一抹哀伤和向往混合着的奇怪神情,在白色的顶光源照耀下,显出深刻又诡谲的明暗轮廓:“本尊不求太多,甚至不求这辈子能脱了贱籍,只要本尊的孩儿,能堂堂正正做人就好。”
“你!”王雨柔眼圈红了,一双秋波美瞳中闪过血色的仇恨,敌意化庞大的怪兽阴影,从她绯红色的瞳孔深处盘旋而过:“你你你,你真是——”
“怎么?想骂本尊?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咱们宗门里,以下犯上是多么严重的罪名么?”柳梦仪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不是冷酷的气息,而是嗜血的魔气:“本尊可不是真的血脉贫贱,本尊乃是功臣之后,奈何家道衰落,遭人陷害才落得如此地步!本尊凭着隐藏的血脉,才坐上了着白银的交椅,你以为本尊真是你口里那不知所谓的下贱种子?!告诉你,本尊不过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本尊的一切而已,若是本尊家道兴隆的时候,只怕着崇王府的大福晋,大小姐,还轮不到你这一个商人之女呢!”
王雨柔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当然就算能说也不敢说了。“罪臣之后”这一个特殊的群体,在历朝历代都十分不寻常。他们入最贱的贱籍却一心想着光复祖业,一言不合就流窜到了山匪贼寇之中,而真正那些在贱籍中摸爬滚打了几代人的奴仆早就磨灭了任何上进的心,老老实实一代一代当着奴仆。柳梦仪将“罪臣之后”的招牌亮出来,王雨柔当真没有什么可驳斥的,虽然心里恶心得不得了,却也只能默认了,行下一礼之后转身就走去执行柳梦仪的任务去了。
柳梦仪得了逞,自然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赵玉衡的房间,代替王雨柔看着韩高丽。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脸颊上飞上两抹艳红,整个人凭空增添了几分美丽。
王雨柔阴沉着脸走了来,咬牙跺脚也憋不出什么恭敬谄媚的话,进了门呆立了几秒钟,才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话:“东西已经送到,还请将解药拿来,属下……快撑不住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生怕被韩高丽听到,而此时的韩高丽和赵玉衡都陷入熟睡之中,毕竟那床上的运动,其实是最耗体力精力的呢。
柳梦仪并没有计较她的态度,甚至没有理她,只是直勾勾地瞪着门口,仿佛那里突然隐藏起一头凶恶可怕的怪兽。又过了一点时间,就在王雨柔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位王雨柔不认识的小女生俏生生地跑了来,轻轻一礼,脆生生地说道:“二师姐,要给韩长老进香了。”
柳梦仪的圆眼睛伸出,闪烁过许多黑色齿轮的阴影,她知道历史的转折,就在这一刻开始:“好的,你先去将所有‘相思妙’都灭了撤下来,然后在走到口点起一根敬神蜡烛,要白色的,红色的会让长老觉得不妥。然后,将咱们的大师姐请去别的地方吧。”
柳梦仪说完指了指床上和赵玉衡相拥而眠的韩高丽。
“大师姐还睡着呢!二师姐,容奴家去抱床被子来。”小女生可爱地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柳梦仪就在她跑去抱被子的空当里,将瓷瓶递给了王雨柔:“都喝了。”
王雨柔将信将疑地接过瓷瓶,打开来,一股浓郁纯正的药茶香味扑鼻而来,分明是一种上好的饮品。王雨柔的心里首先放松了一半,拿着瓷瓶一仰脖喝个精光。那药水入口微苦,却醇香厚重,喝完嘴里满是薄荷花的味道,胃里却偏偏升起一股暖流,将丹田之处的阴冷气息慢慢驱散。王雨柔眼睛一亮,却猛不防看到柳梦仪的圆眼睛里,闪过刻毒凌厉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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