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战前屠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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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欺凌,羞辱,残虐,这就是曾经繁华喧闹,却也藏着无数阴暗权谋的潘兴京城里的景象。未长成的小女孩被割下胸@乳,被强迫着看着自己身体上割下的肉如何在篝火上烤熟,接着在被强迫着吃下那原本就是身体上的一部分的所谓“肉食”,以此不过换得多活几分钟而已。整座城市中,不是么有人反抗,可是建州人发明的神臂弓,能够将带有散元毒药的箭矢以足够穿透护身气罩的速度发射出去,而且往往在三丈之内射击,准确命中四肢和非要害的地方,让许许多多刚刚鼓起罡风的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小孩,倒在散元剧毒下,成为一个又一个任秂完弄的俘虏。整座京城,或者说,整个潘兴城的场外,此时已经变成阿鼻地狱,而不是修罗屠场。

只有惨叫,少有欢笑,甚至于连胜利者的欢笑都寥寥。黑羽军和其他的北国军队的残酷杀戮,更像是完成某种不可违抗的任务,而不是任何一种让他们感觉好受的娱乐活动。建州奴儿的军队里,笑声隆隆,可那笑声之中只有讨好上级的谄媚阿谀,殊无一点真正的快感,连凌虐者那扭曲变态的快感都没有。

银尘好几次都想干脆集结出傀儡大军,将这些人推平算了,却每一次都无法真正下定决心,原因很简单,他没法让傀儡大军永远推平所有敌人。

何况,他就是拼尽全力召唤出的傀儡大军,也不可能将一百万北国军队杀光了,甚至杀掉一半就很勉强,至于他制造的核弹,说起来那玩意其实和禁咒是一样的,甚至于,银尘的禁咒就可以实体化成为核武器,因为两者的威力完全等同。

而禁咒,在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是被天则严格管制的武器,否则又何以称得上禁咒呢?

建州奴儿在血阳损失了八万大军,这还没有过一年,又不知道整合出了多少强大凶残的军队,而且和上次血阳城里的行径比起来,更下惨无人道,仿佛带着一股冲很在发泄。银尘知道,如果不能找出建州奴儿们的藏身地点,不能将它们的战斗意志彻底摧垮,那么他就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无论释放多少次禁咒都无济于事。

又有几个女孩子被从一片燃烧着的废墟中拖拽了出来,几个镶黄旗的男人仔细打量着她们的脸,似乎觉得不错,便没有将她们杀掉,而是当众剥了衣服开始凌辱。

一个小男孩突然从废墟中冲出来,大叫着“姐姐”朝那些镶黄旗的人扑去,很自然地被其中一个大汉随手一刀,削掉了半个脑袋,男孩子仅剩下半截鼻头和下巴的脸上血污迷蒙,嘴还大张着,在脑子和眼睛早已离体而去的最后一刻,依然喊出了那句撕心裂肺的“姐姐快跑!”那一声凄厉的惨叫,真的能让闻者无不掩面,镶黄旗的几个人,甚至动作都听了一下,之后才大叫着晦气,将男孩的尸体踢得远远地。

血,染透的外城,不知何时刮起的微风之中,似乎都浸透了冤魂的呜咽,看不见的空气里,慢慢撕裂开看不见的伤口,而南国子民无辜的鲜血,就毫无意义地洒在了他们的国都旁。

银尘不止一次地看到,从废墟中走出来的男人女人,冲着军爷下跪,明明具备培元巅峰境界的男人满口之乎者也,说刀一半就被一刀剜出了心脏,女人尖叫着,满口礼义廉耻地怒骂那些士兵不守规矩,然后就被扒光了衣服,就地正法了。在女人的嚎叫声中,奴儿们早已被迫遗忘了人伦的淫笑声尤为刺耳,混在在冷风的呜呜声里,仿佛狂风受伤之后的哭诉。

北人的队伍慢慢压了上来,清剿潘兴城外围“军队”的作战慢慢结束了,打扫战场的镶白旗士兵挑着许多担水,一遍一遍冲刷着逼仄的小巷,只不过能让满地的鲜红再次暴涨,让原本凝固的血液再次鲜红地流动起来,仿佛大地母亲身上的伤疤,被揭开,喷出无尽的新鲜血液。

流血漂橹,伏尸过万。攻打潘兴的战役还没有正式开始,屠城的罪行就已经罄竹难书。

魔法师静静站在微风里,听着风的哭诉,看着大地上血流十里,白银色的长袍渐渐翻飞起来,如同一只饥饿又受伤的苍白的秃鹫。狂风的伤痕,大地的血,在魔法师的眼前展现开来,如同既定的命运,也如同对这个白银教皇的人生,第一次直接的鞭策。

他那浮动着的苍白身影,纵然傲立于暗金色的城墙之巅,却依然是那么的渺小,甚至柔弱。他的体型依然属于孩童,双肩依然不够开阔,衣衫飘飞的背影,也依然给人稚嫩的感觉。白银色的长发飘飞而起,白银色的泪水在风中稀释成雾气。

“建州奴儿——!北武帝——!”银尘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真希望自己能瞬间变成精通姓名诅咒和散播瘟疫的死灵传奇,捏得很紧的手,却忽然松开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滔天的怒火之中,烈烈燃烧着的,反而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正如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晚上。

他能救起所有人吗?他能拯救得了整个世界吗?能,只要完全变成法神就可以。

然而完全成就法神的道路,有多艰难?

几亿法师中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位法神,哪怕是在加布罗依尔,有天阶指导,有法神前辈交流,这个概率都比被陨石直接命中头部要低得多,更不要说,银尘在这个世界里,一切全靠摸索!

雷神,鬼神,蚩尤,他们都是天生神,蚩尤甚至是天生超神,他们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神了,不可能知道怎么从人变成神的,因此,银尘根本没有所谓的经验来参考。

而不能成为法神,就意味着他在万军丛中,能够始终守护着的他人,只能有一位。就意味着他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能够完整救援下来的人,最多不过寥寥数百而已。他是法师,不是牧师啊。

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这些人,正如他在血阳城里,拼了老命也没有救下全城的女孩子,他如今身后还有一座更加庄严辉煌的城池,他要守护那里,直到让足够多的百姓逃走。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禁咒下去能杀掉多少,他只知道如果禁咒释放得足够多的话,不光潘兴城地区,就连整条浮血河的水文特征都能发出巨大的改变,到时候,两河流域三千多万平民就等着受灾吧。真以为法师可以肆无忌惮?那也得是在“别人的星球”上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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