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宣战告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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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身穿传来一道声音,聂挽留和他的整个队伍直接停下,将军转过身,看着北国最终远征军里最高的统帅。

“参见上帅!”在正式场合,聂挽留不敢叫哈兰玄冥“老将军”,因为哈兰玄冥是帝国元帅,并不属于将军级别。

“你有多少把握?”军礼过后,哈兰玄冥一脸关切,当然更多的是舍不得,他的心中,聂挽留是那种不应该被牺牲掉的将军,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命令帝厉摩罗或者纳兰什么的去死,去冲敌人的佛郎机大炮阵地,却绝对不会看着聂将军身陷死地。北方帝国之中,帝厉摩罗很多,但聂挽留只有一个。

“没有把握。”聂挽留的回答很冷静,太冷静了,冷静到哈兰玄冥可以敏锐地把握住她那强装的冷静下面滚动着的孤注一掷的疯狂,那是安排好了身后的一切,不顾一切地扑向死亡的疯狂。

“没有把握你还去吗!你可是三军副帅!位高权重!多少将士盼着你能运筹帷幄,越过那高高的城墙!你——”

“上帅,末将此去必然能全身而退,末将说没把握,是真的没把握把他劝降了,而不是说这没把握……”

“……”哈兰玄冥认真地看着聂挽留的眼睛,过了很一会儿,才沉默地挥手,让他走了。他看着聂挽留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仿佛对着自己说一样:“聂将军啊,你这劝降的主意,说糟糕很糟糕,说好也是极好的。”

“本身就是极好的。”这个时候,一道瘦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哈兰玄冥的身旁,那身影如同银尘般瘦小,如同银尘般稚嫩,白衣胜雪,朴实无华,可他那一头绝黑的长发,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却让整个人充盈着贵气,仿佛万古世家走出的翩然公子,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血腥野蛮,看不出一点儿粗俗卑鄙,甚至看不出一点儿狞恶险毒,只有一股完全属于文人的高贵儒雅。

他不是别人,就是纳兰家族的唯一幸存者,纳兰血魔,那个被纳兰家族的几个长兄几乎欺负致死,却被北武帝破格重用的少年。

少年的神功修为,只有可怜的培元十一重,几乎是整个建州奴儿部落中最低的,他天生没有武学慧根,却精通人情世故,政治谋略,更重要的是,他因为幼年时期的凄惨遭遇,居然和所有纳兰家族的人不同,有着一颗同情弱小的善良心灵。

“给每一个渴望强大的弱小者以机会。”是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唯一抱负。他就像一朵真正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在普遍奉行奴化制度的建州部落里,他是一个极端的叛逆者,他讨厌奴化别人,也更讨厌被别人奴化。

哈兰玄冥转过身来,认真地,甚至有点恭敬地看着这个少年,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孩子”才是那个真正维持住了一百万人的军备后勤的可怕人物,一个可以将整个北方帝国的经济稳定住的家伙。

这个人,懂种田,懂水利,懂放牧,懂交通,懂狩猎,甚至懂挖矿!

“怎么说?”哈兰玄冥虚心请教,他知道这个小子可能不懂军势,但是一定懂得政治和外交。

“简单,南国的守将银尘,天降之圣贤,聂将军如此推崇,甚至非他不可传承将军之兵道,想来也是如同将军般正直之人,善良之辈,如此英才,混迹于南国朝堂之上,如同碧玉陷于泥塘,鸿鹄立于鸡群,如何能伸展开来拳脚,发挥才干?想必大帅也知道,倘若当年我等能及时察觉他的才华,也不至于……”

“就算知道,张家也是该灭的,他们本就是先叛离了南国,又背着我们和南国的人通气……不过至少在那之前,我们会采取措施,不让他和张家过度牵扯,当时他还是个孩子,应该很好驾驭……”

“是啊,当时我也不过是个皇上身边的小厮而已。”纳兰血魔十分感慨,却又马上摆正了脸色:“大帅,有道是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大帅想过没有,这样一个无比出色的人在朝堂上晃来晃去的,又是守城又是结束北面城墙攻势的,满朝文武能没有别的心思吗?他年纪轻轻,身负绝学,忽然就领了几十万禁军死守城墙,凭什么?难道南国对他的恩典就值得如此?那灵皇也是个猜疑心思很重的人呐!”

“对呀!”哈兰玄冥猛一拍大腿,精铁制作的手甲在链甲铁裙上发出一声敲锣一样的嘹亮声响:“老夫弄错了!真正应该去劝降的不是那个银尘,是伪朝灵皇啊!”

“所以说,聂将军此去,简直是妙招中的妙招啊!”纳兰血魔和哈兰玄冥一老一少相互对视一样,俱都大笑起来,那一瞬间,他们心有灵犀,同时想到了两个笔画并不多的字:

反间!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为破城想出了一条无比精妙的计策的同时,另外一个深深受到伤害的人,也想出了一条非常糟糕的计策。

纳诺蝮蛇在那次核爆之后,就失去了视力,这也正常,被那么强大的光芒直射瞳孔,不失明才怪呢。

他后悔自己冲得太前面了,将原本担任先锋将军的帝厉摩罗排挤走了,想着捞足了军功好回去从“影子大帝”那里兑换出许多利益来,却不曾想就是因为冲得太前面,被那火光一照,成了全军中军衔最高的伤员了。

这个念头,断手断脚不可怕,丹药聚元式都可以修复过来,甚至少了内脏都可以重新长出来,但是,和六感相关的伤患,那基本上是没法治的了,眼睛瞎了,纳诺蝮蛇唯一的下场就是从军中退役,回家养老!

对于有着远大抱负,甚至心中埋藏着干掉现任“影子大帝”纳诺未来自己上的阴暗想法的纳诺蝮蛇而言,这是不可接受的失败和屈辱。

他要报复,不仅仅要报复银尘,还要报复社会,报复世界,这是一个狗奴才被剥夺了“有朝一日也许就能成为主人”的飘渺希望之后的疯狂,是真的疯狂,不是聂挽留那种静待细算,有备无患之后的疯狂。他不顾一切,而聂挽留孤注一掷。

而他对付银尘的手段也相当的简单,那就是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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