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二章 王权与教权(1 / 2)
“不要!!”林绚尘发出了一声绝叫,然而银尘的动作,就在光刃即将碰触到脖颈的瞬间停住了。
“君权吗……”魔法师低声呢喃着,慢慢收起了光刃。詹光庞大的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你!居然能!”
“君权啊!”魔法师抬头看着高大威猛的詹光:“君权是需要皇统的,而皇统需要万民的拥戴,你一个名叫詹光,实际上也只能依附在其他强大势力身上沾一点点光的可怜小丑,有什么资格行使‘君权’呢!”
“对呀!老爷对你那么好!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最后背叛出卖我们!你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登徒子!还有什么资格讲所谓的君权?!像你这样的人能当国君?笑死人了!”赵月诗激烈的抨击声这时也在黑暗又逼仄的空间中传播开来。
“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才能当国君啊,否则都是臣子。”詹光悠悠道:“古人言,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天下王侯将相,哪个还是命中注定的贵种不成?你们这些愚民,哪里懂得恶暗王权建立时的艰辛。”
随着詹光的话语,黑暗之中涌动着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静止状态的风压,又像看不见的寒冰,一股脑全部朝银尘涌来。魔法师瞳孔一紧,此时他才知道别看詹光手握八件武器,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动手,自己就输了。
银尘此时感觉自己才像那个被魔法包围了的苦逼战士。
然而魔法师的身形,一直以来从未佝偻过,卑躬屈膝这个动作,对他而言似乎难度太大了些。
“君权,呵呵。”魔法师冷笑一声,身上的所有符文全部燃尽脱落,法术位虚位以待,却没有任何一个符文愿意去填充,银尘放下手,苍白色的袖口自然下垂,遮住了双手,宽大的袖子里,白银色的十指尖,慢慢绽放出光芒,光芒周围,亮起一圈圈蓝色的雷光,然而天地间并没有风和雷的力量被引动,被引动的,反而是周围肆意张扬着的黑暗。
风,先于光芒,在黑暗之中再起。
黑暗,于在鬼神的授意之下,汇聚起来,准备绽放光芒。
“怎么?”詹光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是周围忽然刮起了风,而是银尘那淡定得让人怀疑自己的眼神:“莫非你天生反骨,不服王权?那好,很好!你不服王权,可以不受控制,但是你想在这里,真刀真枪地和吾厮杀一场?你觉得你有胜算?!”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君权神授’?”魔法师抱着膀子,仿佛老友聊天一样说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是一件圣器,和‘国祚’相对。”詹光显然也知道这个东西:“但那又如何?圣器之威,也应该置于君权之下!”
“君权神授,是天则承认的!”
“没错啊?君权来源于神授,自然在这天下间,是至高无上的!”
“那么神权呢?”银尘绷着脸,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能笑。
“神——,什么?”詹光这个时候才稍微反应过来一点,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啊。
“神权高于君权,或者说,在这个蛮荒的世界里,教权,高于君权!”纯白色的魔法袍上,慢慢显出金色的纹路,原本素净得以至于缺乏存在感的伊斯霍尔肯祭祀长袍,几乎就在一瞬间,变成了散发着淡淡辉耀的,卡诺尼克尔教皇幻术长袍。
巨大的十字,忽然出现在詹光的脚下,黑暗的领域中,陡然亮起一颗十字形的金色太阳。极暗与极光,就在这一刻演绎起世界天则的往复交替,冥渊深处,绽放光芒,这,便是名为鬼神的神意,便是银尘所代表的,天则。
“悲伤魔海,噩梦死都,混乱星辰之始,绝望轮回之终,终结世界的蓝色雪神,意志凝结为枪,贯穿星空,左手幻化为铳,击落太阳,右手幻化为咒,捏碎月亮,左翼幻化为刀将大地从边缘开始削去,右翼幻化为剑,剔除大地之上愚蠢的生物,双脚幻化为锤,碾碎丑恶的山川,呼吸幻化为焰,沸腾肮脏的海洋,双耳聆听着世界破碎的声音,双眼落下血泪,血泪之中,埋藏新世界的火种——”
他轻声地,完整地将这一段咒文咏唱出来,那富有磁性的低沉沙哑的声音,此时似乎带有某种感染性的魔力,将一种特殊的情绪或者说狂热,平均平均散布于空气之中,林绚尘,王玉芳和麝月三人同时感觉到一股恍惚又虔诚的情绪,淡淡的,不知不觉中心里就产生某种坚定或者说有些偏激的想法。她们三人只是心中转动了几个念头,还没来得及真正想要做出什么事情,就看到黑暗之中,詹光脚下的十字爆发出一道冲天的光柱。
“神教究极大审判之术,二,神罚十字。”光柱随着银尘的咒令,彻底将詹光吞没,紧接着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将整个黑暗的领域彻底填满。
詹光的叫嚣与谩骂在光芒亮起的一刻就源源不断地传来,却没有人能够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十字光芒亮起的瞬间,空气中就滚动起轰鸣的圣歌,圣歌之中,夹杂着些许梵唱,仿佛诸天神灵对凡尘的罪恶的宣判。那声音大如天意,毫无道理地占领了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而詹光的咆哮谩骂声,仿佛最无能的抗辩,被那神罚般的巨大声音逐渐吞没。
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倒地的林绚尘用手捂住双眼,耳朵里却模模糊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惨叫,紧接着房倒屋塌的声音传来,惨叫声似乎大了一点,接着她感觉到身子下面的地面一阵摇晃,身子传来一阵失重的晕眩,然后又稳稳地躺在地上了。
当炫光消失之后,林绚尘才在银尘的搀扶下起身来,然而此时洋馆之中已经彻底大变样了,他们三人站在战争肆虐过后的一楼大厅里,林绚尘抬头,直接看到了二楼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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