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章. 十年(2 / 2)
银尘感应到他身上的的寒冰气息,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微微转身,也正面对着张老头不过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张老头身上,反而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的胡汉三身上,声音低低地说道:“昔日一别,那故事的结尾也来不及讲述,没想到一拖就是六七年了。”
胡汉三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张老头素来知道银尘擅长讲故事,而他的故事也如同某种硬通货一样在他那一批的小孩子中流传,成为拉帮结派的手段,这也是他不喜欢银尘的诱因之一,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小子还想着这一套,这么一想,内腑里的火气不知怎么就窜起来,对银尘的悔恨与向往也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本僵住的脸上也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没想到过了真么多年,你还是个拿着那些小孩子的故事糊弄人的家伙,老大不小了,居然依然一身白丁,没有任何修为傍身,你这辈子就打算这么过去吗?你也不看看人家胡汉三,和你同岁,已经是化气四重的好手了,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你的?见面第一句话又是那小孩子的故事,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长不大么?”
张老头越说着,自己胆气越发旺盛起来。而听到他这么一说,原本不打算理会的胡汉三也冷冷开口:“小时候咱家爱听故事,被你捏着把柄也就算了,如今咱家已经成家了,小孩子的那一套,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那些有的没的,没有个结尾又有什么要紧?”他这么一说,满座的嘘声更大了,有些人甚至说这个银尘肯定是个沾名钓誉之徒。
银尘听得他们二人如此挤兑,心里还是有些气的,不过他没有暴跳起来骂,或者直接动手,只是发出了一声半是叹息的冷哼,接着用一种很舒缓的语气说道:“张老头子,十年前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胖老头,如今十年过去了,你邹然再如何英雄了得,也已经两鬓华发。英雄难逃暮年,而这十年你老得也太快了些,看起来仿佛跳过了六十岁一样,从知天命直奔古稀。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来嘲讽我不会神功的人生吗?”
银尘的话让张老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十分切中要害的,可是张老头心中的原则与傲慢,依然强硬地顶着他的脊梁,打算对银尘强硬到底,打算让银尘当众出丑,打算让他在醉酒的时候那一声声“悔恨”彻底变成放屁。“得不到的就毁灭他吧。”这就是张老头此时近乎本能的想法,也是最符合他的立场与利益的想法,十年了,天行武馆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银尘,完全变了,成了天行武馆飞黄腾达的一大障碍,银尘与建州奴儿的仇怨,等同于他和天行武馆之间的嫌隙。
于是张老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依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十年了,十年了啊!你虽然长高了,声音变了,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除了小孩子的故事,就是小孩子的诡辩把戏……”
“诡辩吗……”银尘的话音里忽然满是落寞与萧瑟:“看来今天非得动手了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袖子里喊喊动了动手指,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然而就在他的话还没有落下的这么一个令人疏忽的瞬间,周围的空气猛然汇聚起来,变成一团气功炮一样的罡风,无声无息地砸向张老头的胸口。
张老头感应到周围空气的变化,赶紧运起神功《七寸流星拳》的起手式,战魂激荡,胸口瞬间凝结出一件寒冰鬼针胄,钢针倒竖,好不威武,却不想一团压缩空气狠狠撞在心口,接着猛然爆炸开来。
罡风爆炸,一圈透明的冲击波轰鸣着散开来,居然将三人一起推向一丈远的后方,同时也将两旁的几张桌子炸得粉碎,桌上的残羹剩饭立刻爆炸成漫天雾霾,混合在碎瓷片,烟云一样扩散开来,周围千里幻形的好手们登时高声怪叫起来,赶紧运起各种各样的神功,变出水墙来阻挡,好险没有让那扩散的黑色云霾弄了满脸狼狈。银尘这一手,倒是将诸位暂时镇住了,却也引来许多“有见识”之人的鄙夷。“罡风终究已是昨日黄花。”碗丐牛德福低声来了一句,只怕是千里幻形中大多数人的心声。
这一波风暴轰击确实将众人一起闹了个手忙脚乱,可再强大的风波也打不穿灌注了魂气的冰甲水墙,伤到后面的人,顶多将寒冰气息抵消一部分,却也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银尘这么一手下来,整个大厅里根本没伤到一个人,却搞得如同天象惊变一样声势浩大。
张老头被罡风冲击波推出一丈远,他身后的胡汉三和一位面色黑红的老者也后退了一样的距离,这点其实细思极恐,毕竟胡汉三是化气四重,那老者只怕合道一重修为往上,如此强大的修为居然和张老头一个入体都没有达到的人退开了一样距离,期间没有任何办法提前稳住身形,这就很要命了。银尘的风暴之中不含冰雪的力量,却含有空间的力量,他的罡风炸开的瞬间,实际上连带着整个空间都抖动了一下,自然会让三人退出一样的距离,也就是说他的某些法术根本无视对手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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