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虚妄神意(2 / 2)
银尘仿佛着慌了一样,赶忙后退的同时,手中的半截光剑也忽然变成了金属,金属扩展开来,形成盾牌,刚好挡在银尘和傀儡之间,傀儡的重拳毫不留情地将盾牌打出一个对穿了窟窿,但它自己也被盾牌阻挡。
银尘就是趁着它被阻挡的瞬间,连续后退并且完成施法的。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施法已经不需要咒语和施法手势了,整个过程就是只有汇聚周围元素这么一个步骤,元素汇聚完成,魔法就瞬间成型了。
土。
这种元素对于银尘来说是陌生的,除了地刺魔法,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魔法可以用土来施展,这是他的元素导向性,哪怕成了法神也依然难以更改,不过没关系,他不需要知道土这种元素如何应用,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一种元素就好。
他可以转化,将土转化为光。
银尘再次释放了光明的力量,大地圣光之剑,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大范围攻击魔法,一道道直径四米的巨大光柱从大地深处射出,任何东西被擦到一点都有可能气化。
一道巨大的光柱刚好从傀儡的脚下射出来,将其完全笼罩,刺眼的金光中,傀儡表面的青铜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并且飞速消失,几乎就要露出那褐色的,陶瓷一样的身躯。
但是光芒仿佛后力不济一样迅速减弱下来,银尘的无差别轰击魔法除了在沙原之上打出数不清的巨大坑洞,似乎也没有别的效果。
那最后一根光柱熄灭了。
面对着银尘的傀儡也彻底报废了,因为光柱熄灭的瞬间,光芒转化成了玄冰。巨大的冰柱以卍禁大封的姿态将傀儡完美地封锁起来,之后——
“碎心寒焰!”
寒冰之中升起一道细细的蓝色火苗,只闪现了一下,就将周围的玄冰打成了碎片,而被封印子啊玄冰中的傀儡,也在这一刻碎裂开来。
沙土组成的黄色海浪并未平息,反而更加汹涌地震荡起来,一股股烟尘随着巨大的黄金海浪升腾起来,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此时都如同海面上的泡沫一样随着及说呢的流沙上下沉浮。银尘在黄沙腾起的瞬间就向着空中一招手,金色的沙暴混合着明媚的阳光,一起转化为风,在这个土属性的牢笼之中刮起了一道透明色的龙卷风。
他被龙卷风吹拂起来,银色的长袍上面亮起紫色的光晕,奥术滞空再次发动,使他立于不败的天空。而颠簸的沙地上,一双双铜甲包裹着的手从沙海之中伸出来,仿佛大规模的亡灵巫术一样,从大地之中,钻出数百具包铜的血肉傀儡。
“……”银尘无语地看着傀儡们集结起来,组成军势,看着他们从沙土中捡起骨质的弓箭,看着他们一箭一箭地朝自己这边射过来,嘴很看着他们被自己随手发出的奥术飞弹洪流打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秒钟。当第一支箭在他胸前三寸距离上忽然静止不动,既不继续飞行也不下落的那个瞬间,他就用神意从那箭矢淬毒的尖端提取到了一丝神意,或者说提取到了这个囚笼最根本的运行机制。
“魔法的本质是元素,元素的本质是规则,规则的本质是神意,神意的本质就是根源。”天下间所有魔法师遵循的定律,在此显露无疑。银尘终于知道一个土属性的囚笼究竟如何能困锁住可以将任何泥土冲毁的水元素之力,还有将一切实体腐蚀研磨殆尽的黑暗能量的,元素规律的反动,靠的就是这股神意,正如耗电的水泵能将流水抽上高塔一样,规律本身不可能被违反,但是会被外力干扰!
而这股神意,却让银尘殊为感叹,他从来没有想过世间居然还有人能够凝结出这样的神意。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能有人用这种方法凝结出神意,当然这股神意从本质上讲,应该是魔念,或者是邪念。
“我还以为你会用‘无神’这个概念来凝聚神意呢,须佐之。”银尘忽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混合着他的神意,如同大幕一样从高空笼罩而下,就在这个瞬间,他脚下的所有血肉傀儡忽然不动了,一个个保持着或爬起,或躲闪,或弯弓射箭的姿势,就此僵住,如同一场热闹的打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涌动的沙海,也忽然静止下来,那些被高高抛起的植被,此时忽然万分乖巧和谐地重新在沙堆里站好,仿佛已经在那里长了几十年一样张扬着无辜的绿色。
银尘知道,这些傀儡也好,这些植被也罢,这些沙子也对,它们其实和整个囚笼都是一体的,都是须佐之的残念(残留的意念),都是这个世界死而不散是阴灵。
而此时整个囚笼,或者说整个囚笼中的恶暗残念都在聆听着自己的解释,抑或宣战。
这是天则,决斗的天则,在神这样的高度上,决斗的礼仪反而更加凸显。
“我原因为,作为弑神的领导者,击碎万物神座的伟大君王,你所率领着的人类军团,都是笃信自身,一心唯有武学,不信风雨雷电,不惧严寒酷暑毒虫病患的弑神者,所秉持的信念,就是无神,或者说逆神,就是不断质疑神,打倒一切神的执念,这种执念其实也可以被世界认可的……”银尘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所秉持的神意,居然是‘虚神’!”
“有何不可?”从大地深处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
“将自己强行想象成另一个神,向属下许诺自己就是神,以虚妄的自信心和所谓的繁复仪式来包装自己,最终淬炼出一股天下唯我独尊的神念,以此问鼎神座吗?这让我想起了那所谓的‘民主之神’,将原本不高尚的东西神化,最后的结果,终究是一场空而已。”银尘慢慢落在了地上,最后一次,两脚坚实地踏在了这方囚笼中的沙土之上。
“但这至少是神意,能够对抗真神的神意——这至少是神意了——”
“然而神意是有区别的,正如民主也分加布罗依尔和阿根廷一样。”银尘此时更更不使用任何武器,武装,武力,也不使用任何魔法,直接将内心之中一直保留着的,蚩尤的意志凝聚出来,如同无形的剑一样两脚之间的沙土地面。
“这是什么?!怎可……”当脚下传来的声音之中忽然掺杂进了大量的惊慌情绪时,银尘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波动起来,如同水面上的影子一样,山峰,灌木,溪流,沙地,都在着波动之中如同逐渐关闭的全息投影,慢慢透明,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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