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无法直视（2 / 2）

袁道金迈开沉重如灌了铅的双腿，慢慢向前走去。边走他就快速地给村里的支部书记发了一个信息：速速带人到村中心的村道上来，市委书记和市长来了。

伍韬和佟晓晴跟在后面，早就意识到袁道金的反应不对，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吭声。

正值中午，村民们可能都在吃饭，外面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么大的一个村庄，看上去很凋敝，毫无生气。

走了一小段路，伍韬发现旁边有个破破烂烂几乎要倒塌的小房子，以为没有人住，却突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由得走过去躬身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简直把伍韬惊呆了！

只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颤巍巍地抖动着双手，正在低矮阴暗的厨房里做饭，可能是眼神不太好使，手脚也不够利索，手上的瓷碗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滚到墙边又反弹了回来。

老奶奶佝偻着腰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艰难地蹲下去想捡起地上的瓷碗，伍韬快步走过去，捡起瓷碗放到了老奶奶手里。

老奶奶愣愣地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堆叠得如高原上的梯田那般，一层层一道道，用混浊的眼神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而至的年轻人，颤抖着干瘪的嘴唇道：“谁呀？”

老奶奶讲的是纯粹的方言，伍韬一点儿也听不懂，只是从老奶奶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个意思，他扶着老奶奶的手亲切道：“奶奶，您好！我叫伍韬，进来看看您！”

老奶奶也听不懂普通话，疑惑不解地看着伍韬，又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很奇怪怎么自己家里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了？

袁道金立马挤到伍韬和老奶奶跟前，充当翻译，用方言说道：“这是市委伍书记，特意过来看您来了！”

“哦哦哦——”老奶奶貌似听懂了袁道金的话，又似乎根本没听懂，旁若无人地拿着瓷碗颤巍巍地走到低矮的灶台边，用勺子翻动了几下锅里，颤抖着手舀起了一勺饭菜放进碗里，接着又舀了几勺，然后放下勺子，端着瓷碗旁若无人地走出厨房，来到外面的堂屋中间，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竹木小凳上坐下来，颤抖着手，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饭，那干瘪的嘴巴一抖一抖的开合着，混浊的眼神里空洞无物。

老房子破败不堪，四壁透光，房顶的瓦片也稀疏零落，阳光从上面洒落下来，留下一地斑驳的影子。

老奶奶旁若无人地吃着那一坨坨用几片青菜叶煮成的午饭，干瘪的牙床吧嗒几下就咽下去了，估计连味道都没有尝到，这饭菜和猪食无异，一群人看着老奶奶的吃法几乎都无法直视。

佟晓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捂着嘴皱着眉头，这场面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伍韬眉心拧成了疙瘩，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老奶奶，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袁道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人的儿女呢？怎么她一个人住在这么破陋的房子里？”

“这个……”袁道金嗫嚅这嘴唇，立马转过头，发现身后已经围观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村支书陈大宝也站在门口，正一脸懵逼地看着里面。

袁道金赶紧对着陈大宝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