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被幸福砸懵了的人含住了这块来之不易的桃酥,好像看到了许多朵小粉花在空中绽开来,憨憨地笑出了声。
“哎哟,我手疼!”
“啊,还有我,我也疼。”
“去去去,一只手疼你不会换一边啊,我可是两只手都疼了!”
至于为什么后面围攻小虎的时候手就突然不疼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砸人一砸一个准,那就不清楚了。
——
“村长。”
村口这么大动静,自然是瞒不过里头的大人们的。温鸿阑把马车上的东西搬回了家,又将屋子里收拾了一番,把自家娘子给安置好,这才往村长家走了一趟。
“鸿阑啊,你来便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我可不能收。”
村长眼里满是心疼,可那往外推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但他年纪大了,论手劲又哪里比得过跟着谢崇闵练了一段时间的人呢?最终还是被塞了个满怀。
“这是槿儿的一番心意,还请您不要再推拒了。”
见他这样,村长委实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他看着眼前这依旧知礼懂进退的少年人,叹了口气。江南乡试的解元啊,多少秀才穷尽一生都没能再进一步,他年纪轻轻就得了榜首,往后必然是前程无量的。若是温家夫妇尚在人世,那该有多好。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包,低着嗓子,开了口,“镇里早就派人来报过喜了,咱们这临溪村倒也有福,还能出个举人老爷来。不过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千万别被这功名蒙了眼,做出那等抛妻弃子的丑事来。你娘子自嫁与你,对你和清儿那都是实打实的好。都说同甘易,共苦难,若是一个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往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尽管是被人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顿,温鸿阑这脸上却依然是带着笑的。他也没端着举人的架子,向这位扶助过自己的老人恭敬行了一礼,“您放心,我必护内子一生,永不相负。”
等人从村长家出来,又往相熟的人家走了一圈,再回家时都已经快正午时分了。
厨房里,正在切菜的木槿动作就是一顿,唇微微勾起,“夫君这是怎么了?”
那人低着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言语中有点委屈,“所有人都不信为夫,觉得我会是那等抛妻弃子的小人……在他们的设想里,槿儿都不会继续陪在我身边了。”
听人抱怨了一番的人笑出声来,“夫君说的不对,大家明明是说的你不要我了,你却说我不会继续陪在你身边,这不是倒打一耙吗,嗯?”
“那槿儿,以后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自家娘子说他不对,他也不反驳,只是把手收紧了些,贴到她耳边,低语了句。
“夫君若是能做到,我自然也可以。”话落,木槿脸颊上便是一凉,对方唇色不浅,温度却有些低了。
第61章 姜母鸭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也不怕人把……
“嫂嫂,清儿回来了!”
团子顺着香味来到了厨房,一眼就瞧见了灶前的人,再一转眼,“哥哥?你怎么站这么远啊?”
被自家娘子兀地推了一把的某人:“……”
小孩还是原来那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就是变得有些脏兮兮的,蹬蹬蹬跑过来,手伸到一半又心虚地给缩了回去。
奶团的这点小动作被人看在眼里,笑了,“鸿阑,你先把菜端过去吧。”
说完这话,木槿主动牵起小孩的手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等人儿被自家嫂嫂用帕子擦拭一番后,就又变回那个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了。
小人儿乖巧的爬到凳子上,看着刚摆上桌的菜,又有些馋了。
煲了好几个时辰的鸭子色泽金黄,上头点缀着大块的姜片,筷子轻轻一划,皮肉就顺势分开。木槿用手捏着露出的那块细骨头,往外一扯,足有小孩脸那么大的鸭腿就这么被撕了下来。汁水顺着肉的纹理向下滴落,馋人的很。
团子用力呼了呼,一口下去,嫩滑的鸭肉一嗦就脱了骨,配上有些咸咸的鸭皮,很是入味。木槿见她吃得欢,拿起一旁被冷落的白米饭,浇上碗底炖出来的鸭油,再夹上几块连皮带肉的,混到一起拌开来,喂到了小孩嘴边。
小团子自是来者不拒,小嘴一张就给吃了个干净。丝丝缕缕的鸭肉配上厚重的油香,都不用怎么嚼就吞下了肚去,连米饭自带的麦香都只是一闪而过,便没了踪影。小人儿眼睛亮亮的,都不用她说话,对方就又给喂了一口。这次有些多,小孩鼓着腮帮子嚼了嚼,还没咽下去呢,含含糊糊地就开了口,“债,债来一次?”
小人儿的嫂嫂当然没有不应的,正打算继续喂呢,旁边伸了个手来,打断了两人这亲亲热热的模样,“团子自己吃,槿儿也该饿了,多吃些。”
小孩也连忙点了点小脑袋,把手里的鸭腿递了过去,“嫂嫂吃。”
木槿拗不过她,只能就着奶团的手咬了一口,“好了,乖宝吃,嫂嫂自己夹就是了。”
小人儿瞅了眼自家嫂嫂碗里那堆的高高的肉山,放心地把手给收了回去。小脸往碗里一埋,就继续跟鸭肉做斗争去了。
同样往自己碗瞄了一眼的木槿:“……”
“夫君……温书辛苦,你得多补补才行。”
早些时候吃了桃酥,实在没什么胃口的人慢慢地开了口,又试探着运了几块肉到身旁人的碗里。等过了一会,觑了眼对方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大着胆子送了一块,再送……
“至少要吃这么多,不能再少了。”看着不老实的人儿点了点头,温鸿阑这才松开了对方的筷子,往团子那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临溪村的生活安逸静谧,而此时的青云书院却……
“这榜,是不是出错了?”
落榜本是寻常,毕竟人数摆在那,能进书院的总归是少数,叹一声自己学识不够,下次再来便也是了。可像如今这般,一群人坦然接受,一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属实不太正常。
书院门前总共张贴了两个榜,能在这上头有了名字的,就是被书院选中了的。其中一个榜是秀才,另一个便是童生了,让学子不满、连连质疑的,则是后者。
而昨日忙着参加遴选的秀才们,对这事一知半解的,看着其他人是这种反应,就有些茫然了,“我听传言说有个学子惹解元大人不喜,故而进不得书院,你们这是在为他抱不平吗?”若真是这样,那这位童生的人缘倒是极好的了。
可说这话的人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给斜了一眼,而且还不止一个。有人见他实在是一脸茫然,不像是故意找事的样子,就好心地给他答了。
“你看看,那榜上的最后一名,就是你口中那个进不得书院的学子。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荒唐话,解元他明明文武双全,眼瞧着前路大好,费得着跟他一无名小卒置气?摆明了就是那童生他自己技不如人,还空口白牙污蔑对方。”
“就是,那天下午我们都见着了!解元大人不辞辛劳,亲自担任的主考官。那人说自己擅书,可画出来的东西……大人开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结果那箭射的,连我都不如。就这还大言不惭,质疑起考官的公正严明!”说这话的人一副愤慨之色,盯着榜上的“木鹤”二字,恨不得将其咬碎了似的。
那秀才也不是个不知事的,见旁人都这么说,也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了。他就说,昨日考第一场时,上首之人看着就是位风光霁月的人物啊,怎会闹出打压学子的事端来?不过听得多了,他也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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