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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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马上之人侧过脸,眼睛一瞬间看过来。撩起车帘的手指仿若被烫到一般,玉笙立马缩了回去。

马背上,贺文轩瞧见那枣树下停着的马车,眼中闪一丝失落。执着缰绳的手立马狠狠收紧,粗劣的缰绳割的掌心疼,他这才放开。

也是他妄想了,玉笙若是知道只怕是要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还会来看他?

深吸了一口气,贺文轩抬起眼帘往前方瞧了瞧,快了……只要他做到了答应他父亲的,他很快就能与玉笙在一起了。

迎亲队伍从身侧走过,直到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

“这遇到红白喜事都得退让。”外面,赶车的王全像是毫不知情,好似这是一场偶遇。笑着甩了一把马鞭:“姑娘您坐好了,马上就到了。”

马车拐弯,反向跑了一炷香的功夫,停在了一处院中。

王全带着她进去,门关上后,人就退了出去。屋内燃着炭盆,玉笙站在外屋,眼睛微微转了一圈,便是不敢再看了。

这里,应当是那贵人的屋子。

布置的虽是简单,但却是处处用心,最关键的是,屋内燃着熟悉的香。

屏风后,陈琢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茶盏眼神却是透过屏风往她身上打量着。无人说话,玉笙也不敢坐,打量了一圈后就静静的站在那儿,乖巧的不得了。

呵……陈琢将手中的茶盏搁下,微微一声轻响,他才对外面的人道:“进来。”

玉笙咬了咬下唇,听见声响却毫不意外,手指搅了搅,她莲步轻移走了进去。

外屋看似简单,内殿却极为的精致,汉白玉莲花椅,花梨木鸟纹地罩,珊瑚迎门柜,再往前走两步,那紫檀八仙软塌上,掐着金丝的迎枕上躺着个人。

玉笙瞧见那人,呼吸就是一瞬。

她立马底下了头。

“是我能吃了你?”陈琢面上是毫无耐性的,他手指摸着着玉板子,语气里毫无温度。

玉笙贝齿咬了咬下唇,那娇艳的唇瓣不知被咬了多久,上面殷红如血。她不敢吭声,只敢上前。直到靠的都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了,玉笙才敢停下脚步。

也闻见了他衣袖上染着的一丝酒香。

“公子喝了酒?”她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玉笙让人给公子熬醒酒汤。”

“你千方百计想见我一面,不会就是为了替我熬醒酒汤吧?”陈琢嗤笑了一声,一双眼睛看向玉笙,目光里面都是直白。

修长如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红漆托盘上放着的东西,刺痛了玉笙的眼睛。

上面摆着的是那根羊脂白玉的玉带。

他毫不留情,不留余地,开口戳穿她:“还是说,玉笙姑娘是真的缺了银子?救命恩人的东西都敢典当?”

玉笙头一次知晓,还有人有这番的坏心眼。

他故意让人领她去看贺文轩与人成婚,如今又逼她亲口说出这些明晃晃心口不宣的心思。

太过直白,过于凌厉,逼的人退无可退。

“不是。”玉笙咬着唇,她不知该如何说,只略微犹豫了那么一刻。门外,敲门声响起。

王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从外面传来:“爷,该出发了。”软塌上,陈琢一瞬间站起,衣摆微晃,象牙白的银丝暗纹长袍沾了一丝酒气。

他拧眉,沉声道:“更衣。”

身后,烛火微微晃荡,玉笙的心中七上八下,如同那寒风中不断摇摆的烛火。‘啪’的一声,寒风砸在窗棂前,玉笙的心静了。

她走上前,拿起那桌面上摆着的羊脂白玉的玉带,她靠近他面前,珠圆玉润的手指拨弄了一下他领口的纽扣:“爷,我来吧。”

身后,王全捧着新衣,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陈琢垂眉,往面前的人看了一眼,片刻之后,面朝着她双臂微张。

玉笙无声松了一口气,她低头伺候着他换下衣裳,随即半跪在他脚下,金丝腰带解开,换上了那根她拿去典当,随即又兜兜转转回到他手中的羊脂白玉的玉带。

削若葱段的手指在他身上来回的动作着。

陈琢低着头,忽而问了一句:“伺候过人?”玉笙仰起头,一张小脸瞬间红的滴血。

“我……”她与贺文轩之间向来是止乎有礼,半分也不敢逾越。

意识到他问什么,一张脸,红了红,又白了白,最后不堪受辱般支支吾吾回道:“嬷……嬷嬷教过的。”

“哦。”陈琢漆黑的眼帘撂下,点了点头,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抬脚便出了门,快到门口的时候朝后扔了一句:“送她回去。”

第10章 玉带

冬日里的风呼呼作响,吹的人心烦意乱。

玉笙坐在马车上,听着外头西北风吹打着枝头的声响,惨白如纸的面上眼尾一片通红,却到底忍住没有哭出来。

她不该来的,自取其辱。

伏低做小又如何?自荐上门又怎样?还不是一句话,该让你滚,你就得滚?

憋了那么多日,一下子没收住,玉笙等眼泪都砸在手背上,才发觉自己掉了泪。马车还在朝前跑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跑的飞快。

她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抽泣了一声儿。

马车外,王全像是听见了,挥着鞭子的手松了松,随即像是宽慰道:“今日晚上爷有事处理,并不是故意晾着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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