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 / 2)
与李从告辞,姜玉堂转身看着身后两人。贺文轩的眼神从玉箫身上挪开,将手中的油纸伞往她身侧偏了偏,这才对姜玉堂点了点头:“多谢世子。”
他两来时是随着永昌侯府的马车一同来的,如今只能让姜玉堂派人送他们。
外面,雨下得有些的大,姜玉堂刚转身,一辆马车忽然从暗处跑了过来。黑檀乌木的马车,车厢内设计的十分宽大,在红墙的暗处一直不知停了多久,正朝着几人缓缓跑来。
姜玉堂一瞧见马车,面上的笑意瞬间停住,撑着油纸伞上前了两步:“恒亲王殿下。”
湛蓝色的织金描花的车帘被人撩开,修长的指尖挑起一条缝隙,平淡的眼神却往贺文轩那儿看去:“上来。”
姜玉堂微微弯着的身子一瞬间站直,他将眼神从马车上挪开,这才看向身后的两人:“既然有恒亲王送两位,就暂且用不到姜某了。”
贺文轩看着前方的恒亲王没说话,他身后的玉箫却是双手发颤了一下,随即咬着牙上了马车。
姜玉堂眉心往上一挑,贺文轩看着人已经进去了,也只好跟了上去。
“福祥胡同。”平淡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姜玉堂收回视线转身往自己的马车那儿走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马车出了皇城的门,都安静得没有说话声。
贺文轩上了马车才看见里面还有一个人,那人坐在轮椅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身上盖了个毯子,遮住了脸,瞧不清楚模样。
但却看的出来很是狼狈的。
露出来的一丁点的袖口,还有围了狐狸毛边的斗篷,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不说,轮椅下面已经积了不少的水。
恒亲王这辆马车在暗处等了许久了。
看着轮椅下面一大片被打湿的毛毯,贺文轩拳头紧了紧:“殿下应该先回王府。”他转身往前方看,恒亲王坐在车厢的最里侧。
他单手拿着酒杯,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
“哦?” 听了他这话,眉心往上扬了扬:“本王还当你永远不会开口。”马车已经跑到了闹市,滴滴答答的只听见雨水打在车顶的声音。
贺文轩的眼神这才看向轮椅:“入冬的天,淋的浑身湿透,从下面的积水来看起码也在马车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车厢内是点着炭盆,可湿衣裳不换第二日必得风寒。
恒亲王殿下回京,从西北带回来一个女子。听说这女子生得普通,双腿不便还坐着轮椅,恒亲王殿下却不嫌弃,如珠如宝地对她好了七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
贺文轩的眼神从那轮椅扶手上的暖玉上挪来,明目张胆的嗤笑一声。
“殿下这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如今他有了玉笙的眉目,就如此的迫不及待,便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一起相依多年的女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玉笙好?幸好他永远都找不到玉笙。
手中的酒杯举起,梅子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刺激完全比不上西北的烈酒,却让他还是下意识地一皱。
眼帘掀开,漆黑的眼帘中波涛汹涌。
陈珩平静的眼神下,却是面沉如水,一眼不眨的看着贺文轩:“你懂什么。”
怪他寻错的人?是……他活该。
可她呢?身上戴着洛家的玉佩,嘴里细数着洛家的过往,每每梦魇都说起那场要了洛家百来口人命的大火。
这七年来,是她一直是在扮演洛长安。
眼神垂下去,他看着轮椅上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一字一句,前所未有地冰冷:“我没要她的命,已经是仁慈了。”
“蹬蹬”两声马蹄响。
马车停了下来,庄牧在马车外候着,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到了。”
福祥胡同门口,朱红色的大门上已经点起了灯,贺文轩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丫鬟与书童一下子拥了上来。
他撑着油纸伞看着身后,马车帘子撩起来,玉箫却许久没下马车。
“我接着你。”
他当她是怕,在下面还伸出了手。玉箫咬着唇往身后看了一眼,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双眼。
咬了咬牙,她看着马车下伸出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好。”她低着头,弯腰就要下去,然而还未起身,手腕却是被人抓住了。
背后的人用力一扯,玉箫被重新拽回了马车里。
“庄牧,回府。”
马车重新跑起来,贺文轩双目瞪大扔了油纸伞追上去。
车帘掀开,陈珩那半张侧脸掩在灯光下:“我等你,一手交人,一手交画。”
第142章 玉良媛 双更合一
马车一路跑出福祥胡同,直到看不见铺满青石板的巷子口,湛蓝色的织金车帘才算是放了下来。
“不看了?”
玉箫扭过头,认真去打量面前的人。这人的气势太深,之前哪怕是见过不知多少回,她也不敢这样随意的去打量。
如今倒是大了胆子,认认真真的瞧了个清楚。
车厢做的有普通马车两个大,这位传闻中叱咤沙场的恒亲王如今就坐在车厢的最里侧。镂金雕花的海棠色迎枕上,玄色的长袍随意地铺撒着,整个人显出几分恣意妄为。
那双修长的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那枚酒杯,眼神却是看向她。
玉箫却是知道,他远没有表现的那番不在意:“殿下强掳民女过来做什么?”玉箫两手紧紧地藏在袖口中,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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