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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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天,夏碧娘就被夏三夫人从庵堂里接了回来。

统共不到一天的功夫,夏碧娘就在桃香院里自尽了三次:一次要跳楼,一次要悬梁,一次要投井……

大房二房紧闭院门,婠娘和茜娘被夏二夫人拘在院子里不让出来;夏大夫人索性派人去了一趟都虞候府,都虞候夫人便立刻派了护院和婆子来了夏家,把嫤娘接到了都虞候府小住,与王月仙做伴。

王月仙并不知道嫤娘和田骁之间的纠葛,只是笑话她:“我家老安人做生日的那天,那群饶舌妇毁人声誉……亏得你还为田二郎说话呢!没想到你俩竟成了好事……这就是缘分啊!”

夏嫤娘羞红了脸,伸出了手指去咯吱王月仙:“……你笑话我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好事将近了!”

王月仙顿时也涨红了脸。

原来,都虞候王审琦有意将唯一的嫡女许给他昔日的部下,如今的英武将军何大郎,只是这位何大郎驻守襄州,与汴京亦有千里之遥,都虞候夫人也舍不得,就与那何大郎明说了,如今王月仙才只十四岁,她必是要留女儿满了十八岁才打发她出嫁的……

那何大郎之父与王审琦本是同乡,却去世得早;王审琦夫妇就把何大郎当成儿子养,后来何大郎年岁渐长,就自己从了军挣前程去了。

所以那何大郎其实与王月仙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且两人的感情也还算挺融洽的。

见夏嫤娘笑话自己,王月仙也涨红了脸,表姐妹两个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夏嫤娘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边角布料和碎珠子什么的,开始做起了荷包。

王月仙是家中嫡女,自幼娇养惯了,于针线女红什么的并不擅长;但见嫤娘主仆忙个不停,也红着脸向嫤娘讨教了一番,像模像样地拿起了绣棚,也跟着做起了女红针线。

趁着四下无人,王月仙忍不住了,说道:“哎,你可知道,王七和诗诗的事?”

嫤娘一听“王七”二字,眉头顿时紧蹙了起来。

“……那回闹了一场,那个诗诗提脚就被三夫人灌了落子汤,卖了!结果啊,转身又被王七买了回来,还在外头置了个小宅子安顿她,又特意请了个婆子和小使女侍候她……”

嫤娘沉默不语。

这件事,后来李奶娘从吴妈妈那里打听到了,又告诉了嫤娘,而且后来嫤娘的奶哥哥也去打探过,知晓这事确实是真的……

“谁知道,这个诗诗也是个厉害的,竟然又怀上了!”王月仙一边往绣棚上戳着绣花针,一边说道:“依我说,你倒是个明眼人,当初没有应下了三夫人和王七,可真是件好事儿!哎,你说说,王七本也是个好性子,最是体贴人的……可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现在我娘都快被王七的娘烦死了!那边诗诗流了一个又怀上一个,三婶只觉得这是旺王七子嗣的好事儿,非吵着要我娘替她相看儿媳妇……还说要赶在诗诗临盆之前,把儿媳妇娶进门!嫤娘你说……这王七母子俩都拎不清啊!可是王七的爹死得早,我爹就觉得王七可怜……竟然也站在三婶那边,也成天念叨着我娘在这件事情上不使劲儿!可他也不想想……京中有哪个名门贵女愿意为婢生子来做现成的娘!”

王月仙继续说道,“……偏我那个三婶儿,还觉得王七有才情,一般人家的小娘子还看不上,尽指望着公候家的小娘子们呢!”

一说起这些,王月仙更是烦闷,手里一针针戳着,又一针针拔着,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夏嫤娘说了句:“你当心……”

她话音未落,王月仙已经“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在外间做活的使女听了,连忙走进了内室。

王月仙在家中素来受宠,使女们见小娘子做针线扎了手,都慌了……还有人急急忙忙地跑去告诉了王老安人和都虞候夫人。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都虞候府里上至老安人,下至浆洗房的粗使婆子,都知道王月仙为了绣嫁妆而伤了手。

王老安人听说小孙女儿如今也肯动针线了,喜欢和什么似的,连忙命人送了几匹布,一大筐子的好料子布头和金银珠子等过来,还说什么“给小娘子们玩玩,用来解闷也是好的”……

闻言,王月仙则郁闷地坐在一边生闷气,夏嫤娘笑得弯不起腰来。

“六姐姐可在?”一个熟悉的清越男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夏嫤娘顿时警觉了起来。

王月仙也知道,如今嫤娘已经议了亲,再不好与外男相见,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朝着嫤娘使了个眼色,急急地出去了。

嫤娘在房里看了看,轻声命小红端了个绣墩到屏风后头去,主仆俩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屏风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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