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辩(2 / 2)
夏翠娘盯着嫤娘,眼珠子越瞪越大,甚至慢慢地向外突了出来。
嫤娘也学着夏翠娘先前的模样,轻笑道:“这种杀人灭口的事,肯定不好假手于他人,否则就是一个天大的把柄啊……可据说,昨天夜里,打更的巡夜人发现文妈妈的时候,她的身体尚有余温……这也就是说,凶手当时肯定还没跑远……”
嫤娘轻轻地俯在夏翠娘的耳边说道:“……你说说,那凶手会不会在慌乱之中,在冰库附近遗漏了什么贴身之物?”
夏翠娘半天都没能喘匀一口气。
半晌,她终于幽幽地开口了,“哟,瞧五妹妹说的,仿佛咱们家里就藏着个杀人凶手似的,真可怕啊……”
夏翠娘桀桀笑道,“真看不出啊,五妹妹竟这样能干!只是,家里人多,这人来人往的,谁丢点儿东西也不奇怪……难不成,谁的东西丢在了冰库旁就是凶手不成?再说了,文妈妈是不是被人谋害,还是被杀,这还很难说呢!”
嫤娘紧紧地盯着夏翠娘,问道:“你心虚了?”
夏翠娘一滞。
“难道你的东西丢在冰库附近了?” 嫤娘继续追问道。
夏翠娘呆了半晌,突然也生起气来,反问道:“五妹妹话中有话,难道是在说我……是我谋害了文妈妈?”
嫤娘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茜娘也在旁说道:“就是!”
夏翠娘不欲再与二人纠缠,就深呼及了一口气,说道:“……一切都要讲证据的。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平白无故的毁人名声……要知道,我去庵堂里苦修,也是在为你们挣回好名声来!”
说着,夏翠娘提着裙子就匆匆地走了。
嫤娘与茜娘盯着她急急离去的身影,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茜娘才带着佩服的眼神看着嫤娘,说道:“我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厉害!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嫤娘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际上一颗心肝儿已经扑楞扑楞地跳得厉害极了。
直到夏翠娘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听了茜娘的话,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过是看不惯她的张狂模样儿!诈一诈她罢了。”
茜娘闻言,有些失望。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觉得,我,我不敢去猜测祖翁的死……祖翁本就年老体弱,以近七十高龄因病而亡……说起来也是喜丧,何况先前太医直接就说祖翁的病已是药石无效,云华道长也说了,就算这一回祖翁能救回来,估计也过不了冬……可如果祖翁是被人下了毒手的话……这也太可怕了!外头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夏家的呢!”
嫤娘没有作声。
她也有着与茜娘同样的顾虑。
可是,如果祖翁真是死于非命……难道还要将这事当成家丑给捂起来吗?祖翁在天之灵,能安稳吗?
还有文妈妈,文妈妈才是真正是冤死的!
当然,这一切的猜想,是建立在……祖父之死有蹊跷之上的。
就在两人万分纠结,又心乱如麻的时候,婠娘从槐香院里回来了。
“你们俩做什么?和乌眼鸡似的!” 婠娘嗔怪了她们一声。
嫤娘和茜娘如梦初醒。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去。
过了一会儿,茜娘先问婠娘道:“老安人可还好?精神怎么样?”
婠娘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才说道:“……我旁敲击侧地问了问老安人,也不知怎么的,老安人一声也不吭。倒是槐香院里的仆妇们说……昨儿夜里文妈妈的事情一出,寄宿在家里的老道长就说,因着昨夜里阴气太重,所以……所以,是祖翁把文妈妈召了去的,说唯恐地下无人服侍……”
嫤娘和茜娘被吓了一跳!
茜娘的脸色立刻变了,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么说,这么说……昨天夜里,祖翁,祖翁回来了?然后,是他把文妈妈带到冰库去的?难怪,难怪啊!冰库极冷……确是阴寒之地!”
“哪个说的这番鬼话!” 嫤娘的心肝儿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骂道,“祖翁既去了,我们自会烧了纸人纸俑给他,让他带到下面去享用,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祖翁活着的时候虽然不爱说话,可他不是这种人!”
婠娘有些为难。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轻轻地说道:“……文妈妈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祖翁身边的通房丫头。”
嫤娘和茜娘一愣,呆呆地张大了嘴。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老安人念她服侍祖翁得力,好几次都想抬她做妾,可文妈妈死活不肯,后来熬得年纪大了,才求了老安人的恩典许了人,又过了几年生了孩子,这才当上了祖翁院子里的掌事妈妈……”婠娘继续说道:“想来是……祖翁害怕地下孤寂,这才带了文妈妈去的。”
听了婠娘的话,嫤娘喃喃说道:“祖翁害怕地下孤寂?可是,可是……不是有老姨奶奶于氏(夏三老爷的生母)在地下等着祖翁么?”
婠娘闻言,也愣住了。
姐妹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中都觉得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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