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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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事宗朔原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林修仪姿态做得极低,一番辩白解释,宗朔自然不会再追究。然而林修仪犹有几分不甘心,她试探着说:“谢妹妹的性子那样好,臣妾喜欢她还来不及,如何能嫉妒呢?陛下只管去宫里问问,便是淑妃夫人那般倨傲女子,私下里与谢妹妹相处都是谈笑风生,可见谢妹妹该是多乖巧啊。”

宗朔皱眉,端着茶碗的指腹在杯沿上摩挲几下,目光沉沉,淡声道:“你好端端的,提杨淑妃做什么?”

林修仪有些慌,她侍奉宗朔近十年,岂能猜不透宗朔心情,她不敢再在这话题上多纠缠,立刻改口:“陛下恕罪,是臣妾失言了。总之您只管放心,臣妾都这样年纪了,对谢妹妹唯有宽容喜爱,是万万不会刁难她的。倘若日后陛下再觉得臣妾有妒忌之嫌,只管夺了臣妾的名号,把臣妾送去宫正司受刑就是!”

见林修仪这般表态,宗朔心情总算好一些。

他待林氏宽柔,倒不是真对这女子有多喜爱,只是一来有了习惯,二来也不想被人议论成帝王薄幸。林氏从东宫时就性情顺服,在宫里,能真正听话,而不是阳奉阴违的女子太少了。

宗朔伸手拍了两下林修仪手背,算是愿意揭过这篇:“皇后如今病着,你多为她分忧,也要易地而处,学一学皇后的贤德。四夫人里,贤妃的位置空着,朕与皇后可都看重着你呢。”

得了这句明示,林修仪欢欣鼓舞。她立刻拿出十万分心思侍奉皇帝,凭着一贯的恭谨又柔顺,哄得宗朔留情倒并不困难。

接连几日,皇帝逐渐恢复了往飞霞宫去的脚步,伴随着宫内渐渐染起的春色,林修仪似乎又成了那株不倒的长青树。

第33章 【营养液1k加更】 谢小盈眼瞧着此等……

宫里人人都说, 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大家私下里正议论,谢美人这个“西风”似乎已经被林修仪的“东风”压过去, 谢小盈自己却浑然不觉。

——皇帝忘了她, 皇后病着不见人,她如今就像是放了年假的打工人, 关起门来,玩得正高兴呢!

常路前阵子给她送来了皇帝赐下的若干玉石料,谢小盈便让莲月和冯丰拿上,亲自交到造办司造制军棋 。

造办司的人也没想到, 当初那个病得奄奄一息的谢才人,如今竟晋位成了美人。听说她一来,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乌压压跪了一地。

谢小盈还是让莲月把石料交给了第一次造军棋的那位匠人刘寅, 怎么做刘寅已经很清楚。只是听说这军棋往后要献给陛下, 刘寅吓得手里一抖,险些把玉料给摔了。

见他这样谨慎, 谢小盈笑起来,故意说:“这回的棋是陛下点名要的, 未来就是御用之物,你们千万上心。我情愿你们制的慢一些,也务必要打磨得精细, 样子拿得出手, 无须赶工。”

众人连忙磕头称是,也不敢再受谢小盈的赏,恭恭敬敬把她送走了。

给皇帝准备了玩物,谢小盈这些日子关着门打牌, 也有点玩腻了。

她琢磨了好几天,想起从前在现代朋友聚会的时候,曾经蜂蜜一度的桌游——《行动代号》。

这个游戏算是诸多桌游种类里最好上手、规则最简单,当然,对谢小盈而言,它在古代复刻难度系数也是最低的一种桌游。《行动代号》的玩法其实就是考验默契和开脑洞的本事,和熟人玩起来最有乐子!

谢小盈算计好尺寸,先开始让莲月帮着缝制一个放置卡牌的桌布,上面要逢出五横五竖的格子,这点要求当然难不倒打小做女红长大的莲月,她只是忍不住笑,“怎么从前不见娘子这么多鬼点子?”

接着,谢小盈花了几天时间,对着室内大大小小的东西开始在纸上写词。最先写的都是什么屏风、花瓶、毛笔、砚台、水盆,这些写完了又开始盯上植物,如正盛开的连翘、桃、梨、玉兰等,接着又是亭子、高楼、流水云云,最后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接地气的名词,就让整个清云馆的人都跟着动脑子,还写了“大婚”“纳妾”“祭祀”“上巳节”“冬至”这些词。

最后谢小盈数了数,竟凑出了七八百个词来。

莲月看着她写出好几张纸,有些纳闷,“娘子写这个做什么?”

谢小盈把一沓纸交给她,笑眯眯道:“拿去造办司,还找刘寅,就说我要把这些词都分别刻在尺寸大小一模一样的竹片上,正反两面都要有词,全照着这上面的来,不许重复。”

莲月领命而去,造办司内,掌事的匠人见着她就知道是来找刘寅的,一边亲亲热热喊她“莲月姑娘”,一边扭头便去把人给喊了出来。

刘寅穿着一身短打,见了莲月忙在腰间系的粗布上擦了擦手,作势要行礼。

莲月喊起他,笑道:“您不必这么客气。”

既能给陛下献棋子,又升做了美人,虽然眼下好像又没有先前那么得宠了,但看谢美人净能出些怪招,焉知人家不能翻身呢?造办司的人虽然不敢个个上前搭腔,但心里都忍不住嘀咕,兴许还真叫这刘寅说中了,这谢美人没准哪天就能“宠冠六宫”了。

莲月照旧是对刘寅一番吩咐,吩咐完了给了钱便走。至于这活计刘寅肯不肯分给旁人一起做,她从不干涉。

这一日莲月刚走,便有几个匠人围上来,讨好道:“虎子兄,谢美人又要做啥了?你一个人忙不来,记得喊我帮衬啊。”

刘寅把莲月送来那几张纸依次分给他信得过的兄弟,随即一番分派,大家一起做,总归是效率高一些。

不知不觉中,造办司里众人竟有以刘寅为首的架势,不少人都乐意围在他身边干活,都想结个关系,来日好一起发财。

……

莺飞草长,春暖花开。

天气一暖和,人的心情都会跟着明媚轻松起来。冷的时候谢小盈不愿意出门,如今斗篷都不必穿了,谢小盈也难免生出往外走动的心思。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住得可是正经八百的皇家园林!这等景致不赏?岂不白费运气!

谢小盈去过几回垂绦湖,沿着偌大宫中内湖走上几圈,正堪称是落花满春光,疏柳映池塘。

门都出了,谢小盈也去玉瑶宫拜会过杨淑妃几次。

杨淑妃每每见她来都欣喜若狂,发现她爱吃水果,让人送了新结的第一批杏儿,给谢小盈带回了清云馆。虽然总私下里悄悄对谢小盈说宗朔的坏话,但杨淑妃也想起如今林修仪风头正盛,谢小盈疏未承宠,怀疑她心里憋闷,还让乳母把后面的大皇子抱过来,问谢小盈想不想玩。

谢小盈看着玉雪可爱,却满面茫然的大皇子,实在不知杨淑妃这个“玩”是什么意思,只能蹲着身子和宗琪简单说几句话,便向杨淑妃道:“琪郎金贵,妾不会哄孩子,真怕吓着他。”

杨淑妃看出谢小盈兴致缺缺,于是让人又把孩子抱走,自己跟着喟叹:“是啊,连本宫这个生母都怕,何况你呢?现在琪郎还长大了点,能自己走路说话,像个人样了。再小的时候,这孩子就像个小畜生,人说话他听不懂,他哭哭闹闹你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真不知旁人是怎么带大一个婴童的,总之本宫是惶恐极了。”

谢小盈看着杨淑妃正娇媚的年纪,若放在现代,不过才是个大学生,是最贪玩、最自我、最会放肆享受的年纪。而今她硬生生做了母亲,也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待这个孩子,自然是手忙脚乱,心烦意燥。

她十分理解地捏捏了杨淑妃的手,“每个母亲一定都是从惶恐不安才到熟能生巧的。”

谢小盈明明有心安慰,杨淑妃却斜了她一眼,挑剔道:“胡说,英国公夫人进宫探望时就不是这么说的,母亲养育子女那是天性,你一个没生育过的,少在这里不懂装懂。本宫还用得着你哄?”

“……呵。”谢小盈忍不住嘲讽一笑,“姐姐既知道妾是在哄你,还计较什么呢?”

杨淑妃被噎住半晌,气不过,伸手要挠谢小盈。

谢小盈大笑躲开,一个劲推阻,嘴上假惺惺地规劝:“体统体统,请夫人注意体统!”

察觉杨淑妃性子远没有外人描述得那样可怖,谢小盈去玉瑶宫就更勤快了些。她还大着胆子拿了一副扑克牌去,想教杨淑妃玩“干瞪眼”,“很有意思的,陛下玩了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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