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1 / 2)
“一个是与世界命运相连,一个我却看不透,期间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身前剔透的琉璃荡起清波,无声无息中绘出一条不见终焉所在的蓝绳以及一枚短而尖锐的银针。
“这是?”扶手而立的长袍男子眼露思索之色,半晌后随着蓝绳线头穿针,转而成为恍然:“引导者?可是单凭世界命运的联系,又怎么牵引那个我看不透的人...慢着...如果敦煌就是世界命运本身...那么我看不透他,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既然两者必有联系,此般相逢也就说得通了啊...”
怅然的醍醐灌顶浇在他的脑海,携着迟到的恍然大悟一并流转,终如流水汇江入海,聚成双眸中稍显暗淡的光晕......
兜帽盖不住那身长发翩然,额间的粉粉红今幻深红,翠在那朵似心般的桃花上,却洋溢着尤为陌生的感情,那是下尊上的谦卑,也是不顾一切的,惘然的爱慕。她很自然地侧身躺进了欧阳凌霜的怀抱中,一脸陶醉地索求着来自后者的爱抚。
如受惊的猫儿一般,敦煌一身寒毛浅浅耸立,一对蓝紫眼瞳微微收缩,但很快又重归正常。
“辰凌?”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却没能牵起任何反应。
“啊,你是在叫我的爱仆吗?抱歉哈,一般情况下她除了我的呼唤,谁都不会理的,是我管教不严所致,见谅,见谅啊。”欧阳凌霜纤长的手指撩拨起怀中女子如丝绸般顺滑的头发,戏谑地说道:“来,辰凌,跟尊贵的剑圣大人打个招呼吧。”
“小女辰凌...见过剑圣大人...”形同陌路的问候寒了敦煌的心,曾经费神费力为她所博得的一切,如今却是被一声声呜咽给搪塞了过去......
“刹——”黑刃长袭,横切的锋锐当仁不让,在猝不及防中逼向欧阳凌霜的脖颈,这本该是必死的棋局,却在双光的霎然璀璨中僵硬在原地。
双光一是柔金,如布帛般柔顺的光幕轻然流转,化作一面清镜凝滞于掠影长袭之剑前,凭借着坚如磐石般的硬度,竟是生生扛下了首势最为强劲的锋芒;
二是敦煌独存左手虎口上莫名亮起的幽光,原本只是毫不起眼的几道血痕,如今却是锃光高亮,如水蛇般妩媚的光晕沿着肌肤向上游走,为之带去宛若千万斤的重量,径直将敦煌拍案而起的身子以一边倒的劲头向左带塌了下去。
“噗...”冥冥间攀上心头的灼烧感顷刻遍及敦煌的五脏六腑,终汇出喉间一团甜腥的堆积物,从颤抖的齿间喷然而出,飞扬的红丝洒在一桌美味佳肴之上,也将彼此兴许还能座谈的和谐彻底瓦解。
“这是...”敦煌缺了一臂的右半肩膀如今死死卡在桌沿,勉强撑住了被灌铅左手带偏的身子,微倾的蓝紫双眸将震惊之色尽数聚在那已然变得一片通紫的左臂。在那蜿蜒而上的流光中,敦煌的左臂就像是一条巨蟒的猎物,被其死死缠绕。
“大胆。”清越的嗔怒轰然,数千枚银针顿时带着冰冷杀意,从欧阳辰凌的一对纤纤细手中倾盆而出,诡异的针影自空中回旋,转出各样轨迹,扑向敦煌浑身上下的一切穴道。
如今的辰凌已然从一脸陶醉中走了出来,神情如冰般凝视着那一位胆敢侵犯其心目中至高权威的男子,额间的桃心微微波动着,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准备要从中破出一般。
“铿——铿——铿——”劈头盖脸的银针最终没能落在敦煌的身上,它们都被那面随时都可以转变形态的金光拦下了。
虽柔软如布,却坚硬比铁,一旦熟练掌握了这样的特性,就足够成为一颗粘牙的牛皮糖了。这是敦煌在银针奏响清脆时,所给予欧阳凌霜的主观臆断。
“主人...”眼见向来运筹帷幄,心平气和的欧阳凌霜如今却是眼露凶光地站起身来,作为突袭的始作俑者,辰凌的语气中竟是隐隐多了几分颤抖之意。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动手了?”尽管是轻声说道,但欧阳凌霜的语气中却泛着不容置疑的神威,叫本就双膝而跪的辰凌更是直接匍匐在地,微贱如鼠般乞求着其主人的原谅。
“主人....他...他...”或是因脸埋双臂而导致的口齿不清,在辰凌满是恐惧的口吻中,根本就听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
“你记得我让你叫他什么么?”欧阳凌霜幽叹一声,手臂极长的他只需要稍微弯一下腰就能够握住辰凌的纤细玉手,轻轻用力,便是毫不费劲地将其抬了起来,重新运进自己的怀抱之中,随后自问自答道:“他是连我都要尊上一声大人的存在,可不是你能随意冒犯的啊,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但如果还有下次,我决不轻饶哦。”
“感谢...感谢主人...”重投主人怀抱中的辰凌此刻终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狗般用头轻轻蹭了蹭欧阳凌霜的胸膛,细声细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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