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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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个破人,什么累死累活的事情都让我做,结果还这样对我,我咒死你。”在那人来人往的街角处,东方颖霄一心幽怨地不知杵了多久,一双失神的美眸这才在颤颤巍巍中恢复原有的光泽。

原本被其顶在头上的一对毛茸茸的可爱耳朵此时掉到了她自己的粗袖之中。它们毕竟是身外物,就算粘得再怎么严实,于狂风呼啸中,还是耐不住冲击,揪着几根头发一并跌落。得亏是东方颖霄的头发浓密,这才让她从外表上看还瞧不出几分脱发的端倪。

“疼死我了...”只身一人站在街角,她却是噙着泪花,用双手抚摸着头上两角,那狗耳朵的脱落就跟猛地撕下一块陈年虎皮膏药一样,虽是延时的痛楚,但后劲十足,无比持久。

女生正揉着头呢,背对的小巷中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浮现出一道全身藏于暗色斗篷之中的身影,约莫九尺高的伟岸蓬着松垮垮的蓑衣,蹑手蹑脚地朝着仅是咫尺相邻的东方颖霄走去。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可是女孩子耶!就算是把我送走,也不可以这么暴力啊!要是在让我看见他,我一定要...”东方颖霄的嘀咕还没愤完,一阵清幽却是冷不提防地出现在她的肩头,轻飘飘的凉风顺着呼吸擦过脸颊,让东方颖霄一下子绷紧了周身所有的神经。

“你一定要怎么样啊?”那充满戏谑的幽冷中泛着显而易见的虚弱,虽是勉强打起了调侃的精神,但却怎么也掩不住近乎脱力的疲惫。

“我当然是要感谢他啦...”东方颖霄本身就是一个怕事的主,背脊发凉的她强撑出一抹敷衍的微笑,缓缓转过头,仰着头望向那全身潜于斗篷之中的男子,嗫嚅着说道。“如果没有他...我就危险了...”

“这还差不多。”敦煌抽了抽嘴角,作势欲笑,却是在无意间动了动垂落的左手。所谓十指连心,左臂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刺疼瞬间打上心间,叫其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疼痛的扭曲。

届时东方颖霄已经转过身来与其四目相对了,尽管是转瞬即逝的勉强,对于一直将注意锁在他那不算英俊的脸上的东方颖霄来说,也是很容易被能捕捉的。

“你受伤了?”随着眼中余波流转,东方颖霄原本藏在深层之中的幽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忧心。在仔细端详之中,她瞥见了敦煌左臂那有意无意向后闪躲的动作,借着高灯洒落的零散星光,她终是看见了敦煌掌心之中的一滩小血泊。

“唉,小事小事。”敦煌故作潇洒地说道,原本是想要抬手挠挠头的,可还没等到这垂落的左臂弯出小弧呢,如撕裂般的疼痛便是直攀脑海,令他立马打了个寒颤,匆匆放弃了这一念想。“既然选择在江湖上走,那有不湿鞋的道理嘛。”

“谁能伤得了你啊...”东方颖霄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在她的心目中,当初在邯沧城外一剑退群师的敦煌俨然是天下最强大的存在了,可就是这强大的代言人,却在他国落得这样狼狈,这一来一回的转折,倒是颠覆了毫无道行可言的东方颖霄的认知。

“这天下的一花一木均,乃至于清澈的流水都可轻易伤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敦煌轻笑一声,稍稍侧过身,在避开东方颖霄的同时将自己从封闭式的小巷中解放出来,望着周边热闹无比的街道,他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药房还是挺近的嘛,那个小谁,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敦煌头也没回地哼了声,换来的旋即便是东方颖霄的冷眼。

“我叫东方颖霄,不是那个小谁。”那个小谁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取下了一直挂在左腰带上哐当作响的小锦囊。拎着沉甸甸的小袋子,她将其高举过顶,似显摆般在敦煌的眼前来回晃了晃,发出乒呤乓啷的脆响。“我都带着呢。”

“全都带着?”敦煌隐在兜帽下的单瞳难得地转出一抹严肃。

“当然。”东方颖霄重新将锦囊别回了自己的腰间,同时还刻意用一对玉手拍了拍自己的波涛汹涌,美眸中轻挑得意之色。“全都带着呢。”

“你这都是带在哪里啊...”敦煌嘴泛苦笑地回过头去。在他浸淫药道数年的时间里,率先有所成就的便是这灵敏的嗅觉,作为一名半吊子的神医,想在街道上判断药香浓郁的店房在哪里,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在确定了方位之后,敦煌轻叹一声,由于左臂的麻木与刺痛,他只能靠着转头点头示意东方颖霄跟在自己的身后,紧接着大步流星,一头扎进了攒动的人群之中。

说来奇怪,当敦煌与东方颖霄同行在这人潮涌动的街道上时,却没有半点拥挤的感觉。周围的人仿佛被某种外力操控了一般,在即将与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都会尽可能地向外避让。也正因如此,才让二人通向药房的路显得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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