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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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死亡之气凝若风暴龙卷,顷刻腾飞百里。一幕威临,蔚蓝惊变深紫,万里无云的深空刹那暗降,只为那一枚跃空的灰白造势。

“夜幕垂,亡息作龙卷,凝锋一落万军陨。”全身趋上虚无质感的血躬身虔诚,双拳向天并声齐道,仅是瞬息,原是凭空的龙卷霎那接天连地,骤然雷降袭出惊天破纹直落地表,泯灭泥泞,于平整之上缀出满目疮痍的坑洞。

“不好!”气象惊变,敦煌也没有闲劲去纠结为何血还能重塑人形了,手中鞘刃斩地劈出剑芒纵横,顺势托起自身高飞,奋不顾身地扑向那宣泄的龙卷。

高举过顶的黑鞘光芒骤亮,那是尤为耀眼的绮丽银光,在灰光肆虐的单调下,显得万分夺目吸睛。腕间一抖,形若划破天地的剑气顷刻龙啸,以霸绝天下的锋锐,一式劈开了流转的风暴。然而可惜的是,横过的剑锋没能触上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实体,整剑暴起,却只是驱开了狂风而已。

“万军陨,一发便不可收,你只是在白白浪费力气而已。”不点烟火的血洒然若仙,落地时已经褪去了周身缠绵的雾蒙,即使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从外表看上去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可他的气息却是异常凝实坚定。

“该死的。”风暴戛然而止,从中翩然飘落的身形满眼肃穆,无垂的右袖随意荡漾,连着绣起各样花纹的衣袍衬出如孔雀开屏般的景色。

“与你的斗阵好生有趣。”挽起衣袖,血勉强勾起一笑僵硬,现今的双眸不知是因肉身重塑的缘故,还是万军陨脱手而出,不再是通体渗人的苍白,而是白中透着圆弧灰光。“只可惜现时我还是借灵的肉身,真希望那一日早些到来,这样便能与你当面对垒了。”

“混蛋......”当万军陨的深芒直入一望无际的天空,敦煌就已经失去了所有追踪它的方法,他不知道这枚象征死亡的诡药究竟是冲着乱战而去,还是不远处的邯沧而去。但他深谙一点,无论万军陨选中了当中哪一个,一旦它落定,必将生灵涂炭。

“不用想万军陨究竟会去哪里了,尘埃落定的事,是你无法改变的。倒不如趁着我借灵还有时间,让我们再来打一次吧。”摊开的双手再次攥紧,一柄寒戟悄然成形,圆润的锋芒勾掠,领着他那几近消弭的身影再度踩出迅疾。

“你们该死的冥界,究竟想在我们的世界干些什么......”鞘刃回旋,锐利一如流星,引着凝实拽起残影,不让寸步地扑向寒戟如龙......

“咚!”寂然的炼丹房如今却是震起一声爆鸣,火花凝着金光翛然冲天,在那炫目的光晕中,一枚升腾其中的丹药正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生命气息,虚影巍然,绘出一只雄鹿昂首挺胸相伴左右。

“他做出了选择。”爆鸣刚一轰然,从未走远的银发便是领着另外一道稍显娇小的身影出现于拐角之处。早已长大成人的雪儿一指向天,在她身旁的那位青年便是出手迅猛,迎空抛出一柄短匕,于金光中不偏不倚地接下了那枚至关重要的丹药,并一路长袭,直追远方战局。

“雪儿姐。”多月以来的闷头苦练让姜乐冥蓄起了长发翩然,就连胡子也是长出来了。在与敦煌相遇的那天,他已经有十四岁了,只不过早年的落魄没能让他汲取到足够的营养,才长得比同龄人要稍微矮上一点。

纵使姜乐冥后天的生长营养不够,但也没能掩住其先天就具备的天赋异禀。敦煌有关唤灵兵器的教导,他只不过是花了一周时间便已将其融会贯通了。他之所以会消上数月才启程前往亚土,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他自己本身欲要举一反三的念头,想要无师自通,开发出专属于自己的套路,当然,凭空创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对天才来说也是一样,所以最终,他失败了;二则是因为亚土大陆本身动荡的时局,就算是自家有船的李家,也不得不再三考虑后才能选择出航。

当姜乐冥初初到达亚土时,是敦煌亲自来接他的。与之相伴的还有相比之下长高很多很多的雪儿,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两人本还是相差无几的身高,就变得向雪儿一边倒了。

当时敦煌在接下姜乐冥之后,仅是粗略看了看他的修炼后便予以了赞赏,顺带又捎给他另外一个举足轻重的任务:陪着雪儿,这才有了现如今二人形影不离的一幕。

“送去了么?”大有倾国倾城之色的雪儿不过一下回眸,便让姜乐冥突然一愣,片刻后才慌慌张张地点头。“好,应该来得及。”

“雪儿姐,你要去哪啊?”姜乐冥看出了雪儿的启程之意,囊起嘴问了声,却换来银眸神神秘秘的一瞥,顷刻间沙雾滚风,逼着他闭上了双眼。待到再开之时,那道银发倩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雪儿姐!!”稍显惊慌的高呼霎那响彻邯沧的天空,却再无一人响应。“完了完了,师傅知道了,还不得削死我......”

踏空而行的银影数十步便已追上了那道前驱的匕首,虽说是托着丹药一并高飞,可它并没有贯穿那枚金光闪闪的丹药,而是以一种莫名的牵引力,牢牢地将丹药吸附在匕身上,没有伤其分毫。

“抱歉啦,等我回来,我已经帮你跟叔叔解释。”一手揽过腾飞的丹药,雪儿回眸向那已成云雾一片的邯沧城微笑着说道。

回首间跃出一大步,熠熠生辉的银色光焰顿时遍布她的全身,仰此换来的急速让她一步千里,不过是片刻便赶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战局。

此刻的联军刚刚大破煜弓铁骑,虽是趁机得来的胜势,但也十足振奋人心。可当那铺天盖地的深芒悄然席卷时,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间却是不约而同地蒙上了一层厚实的绝望之感,那仿佛是死神把镰刀架在脖子上的压迫感让他们完全没有反手之力,甚至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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