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1 / 2)
瑾峡国说是国,其内城却是浑然一体的存在,换而言之,内城即是瑾峡国的京城所在,至于其他的地域县级城市,则大都分布在外城。
比起同样是京畿之地的邯沧,瑾峡国的建筑风格一改前者的千篇一律,各式各样的建筑所处可见,通天的塔楼,矮小的民房,平整的农田,这些都像是大杂烩一般被丢进了瑾峡国内城。虽然千奇百怪,可自有规划,因而没有给人一种杂糅的不适感。
瑾峡国的规划采用层层递进的形式,即农田的位置处于墙后边缘,紧接着便是农夫所居之地,再往后便到了发展颇有规模的城市地域,至于最繁华的皇宫地段,则位处正中。
尽显地主之谊的曾侍卫一路徒步领率,引着马车渡过泥泞田地,踏上全新铺砌的道路。这飘香四溢的城市终在热闹非凡中,迎来了并不向善的敦煌一行。
洁白如雪的骏马刚一入城,当即引来了众多人的瞩目,这匹堪称非凡的白马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着专属于它的神韵光辉,举手投足,均可牵起无数羡煞,但也仅仅止步于轻描淡写的羡煞了。
不论是出身卑贱的平民亦或是居于城中的纨绔人家,每每扫见那于车前点头哈腰的金袍长发,无一例外,他们当即噤若寒蝉,纷纷转过头去,不再去欣赏白马那独具一格的靓丽,生怕会惹上什么大麻烦一样。
有如此行径的并不止路旁的行人,还有那些同在道路上齐行的马驹,他们仿佛心有灵犀,彼此竭尽所能般向左右并去,让出了正中央的宽裕供予敦煌一行。
“他们好像很怕你啊。”到了敦煌的境界,仅消片刻用以静心,便可感受到周遭市民埋于心扉的惧怕之意,根本无需肉眼去看。
“唉,他们会怕我也是合情合理的。”曾侍卫保持着前领的步伐,没有转身,仅是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说?”曾侍卫这不加以任何辩护的解释着实撩拨起了敦煌的兴趣,此时,他早已让相伴左右的东方颖霄与苍风退回车厢了。
“说来惭愧,在小人成为宰相侍卫之前,是瑾峡国的第一刽子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曾侍卫也没多纠结什么,干脆利落地给出了自己会让众人心生畏惧的原因。
“这样啊。”敦煌稍稍点了点头。
纵观天下各国针对于刽子手这一特殊职位,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等级制度,也就是第一刽子手,第二刽子手等等。
分阶并不是按照刽子手的实力差距来进行的,而是按照砍头数,处刑最多的刽子手被称为第一,其次为第二,以此类推。
如此分阶共有百位,能够拥有百位以内数字的刽子手,无一例外,都是处刑过千的存在,而第一刽子手,则大都完成了万人斩。
对于这样一位身负万人性命的存在,哪怕是他退休了,其身上戾气犹在,会让人感到恐惧,合情合理。
撇去路上因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而引起的话题,直到抵达宰相府前,二人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大人,我们到了。”寂然的路途终在显尽奢华的大红宅邸前来到尽头,身披金袍的曾侍卫先是对前鞠上一躬,随后缓缓转过身,向着敦煌深施一礼,并于转瞬化黑影远遁,一路随行的其余人等也是纷纷效仿,不留痕迹地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能斩万多个头的人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啊,不过也是,如果能够抑住戾气,行鲜血之道理应是最快的修行之路。”对于那些在宅邸前摆好欢迎阵仗的人,敦煌没有刻意留意,反倒是自说自话地感叹着。
“瑾峡国宰相——杜夜雪,于此恭迎大人。”见来者无意理会,当今的宰相大人却是放下身段,率先变得毕恭毕敬起来。
眼见宰相都打躬作揖了,相随的其他人更是连忙躬身,将头深埋进前递的双臂中,齐声道:“于此恭迎大人大驾光临!”
“是他......”死咬牙关的低喝于厢内响起,细如蝇蚊的声音却是不偏不倚地飘进了敦煌耳内,赶在前者将要飞身之际,他抬手挥出柔和,裹住了整台马车的同时,又化无形压迫,不由分说地把碧尔摁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就是现今瑾峡国宰相?”既不下马亦不受礼,敦煌就稳坐于车夫台,语点轻挑地说道。
“回禀大人,正是。”杜夜雪一身蓝袍飘扬,头顶暗色冠冕,印有皱纹的脸上布着沧桑,髯鬓相连的白须约有半个下巴的长度。
“我这个不喜欢卖关子,而且,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吧?”轻耸双肩,敦煌一步跨下马车,立于白马身侧。
刹那间,本风和日丽的宰相府前,竟是刮起阵阵刺骨寒风,两拨人临街对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实不相瞒,大人,您此次前来的目的,夜雪心知肚明。”当陪在身侧的众人仍是一头雾水之际,杜夜雪却是默默直起腰板,直面刺骨而不退半步。
“既是心知肚明,那也就不需要我解释什么了吧。”响指清脆,一道浮光当即跃然于虚空之处,片刻凝形后便是直坠而下,化作一柄长剑不差分毫地落到杜夜雪的跟前。“你来,还是我来?”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本该远去的曾侍卫此刻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杜夜雪的身边,仅是微微震出气浪,便将那直落地表的长剑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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