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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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樱落之地,你可千万不要逞强。”握不起茶杯,饮不了清茶,仅仅只能干坐椅凳的白樱雪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一切尽力而为就好,千万不要太勉强自己。”

“那里有什么东西么?”敦煌举杯尽琼觞,之前脸上的不见人色此刻也已借由腾腾热茶而逐步恢复成淡淡的红晕,深情款款地凝望着那张如何看都看不厌的美艳脸庞,他轻声问道。

白樱雪轻咬下唇,眉间扬起明显的挣扎之色,但最终的答复,还是依旧随着一声忧叹。“这些我现在并不方便告诉你,而等你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指引你的。”

爱人无意多言,敦煌自然不会再加逼迫,拍下手中的瓷杯,他伸了个懒腰,以平静而淡然的口吻随心提了一句:“我跟列君生见过面了。”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用计收了一只上古异兽作为剑灵。”自冥界运筹帷幄的白樱雪轻轻颔首,透银色的眼眸涟起秋水盈盈,忧心忡忡以敦煌的单臂为起点,一路上攀,最终落至那蓝紫双色的摄人心魄。“敦煌,你一定要小心。”

一声挂虑成就了敦煌眉眼中瞬闪的痛楚,连珠的灿烂蓦然形现于脑海。须臾过后,他丝毫不做作地露出一抹泰然的微笑:“我当然会小心了,毕竟,我们一家还没团聚呢。我会等你回来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

听着敦煌话语间那情意绵绵的真挚,白樱雪虽是灵体之身的投影,却也忍不住为之闪烁几分。她轻捂红唇作连连点头,呜咽着承诺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千万等我。”

说罢,白樱雪的身影再作虚幻,这一次,她不再闪烁,而是干脆利落地凝成一点光晕,又一次消失在敦煌的眼底。

就在这一刻,自打敦煌入店以来就一直在鼓囊着什么的阁中圆台终是架设完毕,吹弹拉打,样样乐器应有尽有,自两侧踏上平台的女子皆穿华贵正装,举手投足间随处可见儒雅之影。

当仁不让地踏上正中座位的,是一位红裙女子,此时,她的手中反握玉笛,眉眼扫过台下一众坐客,轻轻躬身,不露齿地笑出甜蜜,以银铃般的悦耳轻吟道:“《候雪归》,赠给各位客官。”

待红裙女子言毕,舞台中央,琵琶与古筝齐齐奏鸣,弦弹如今正响着一年兴许都没有几次的慢调缓音,配合着古笛的悠长,在众多听客面前以音勾勒出一幅落雪的残景。

挂满楼的七色灯火瞬间偃旗息鼓,悉数换成了雾蒙蒙的白光隐射,不知不觉间,细雪竟然真的从半空飘零而下。

像有人在暗处以圆台为结界默默施法,伴着细雪越下越大,朦胧的雾气旋即升腾而起,眨眼间,乐团的身影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足以以假乱真的雪上景。

在那片纯粹虚构的雪落之中,有一枯树痉挛着挣扎,纵使皑皑白雪断了它的半数枝桠,可它却依旧挺拔。

树下,有一位只见背影的女子驻足雪中,遥望着东方,不发一言。深雪渐渐盖住了她的华发,染上天然的灰白。

至此,筝琵鼓瑟全止,徒留唯一攀上高亢的玉笛回旋天地。

那望雪的女子微微扬动右手,下一刻,凄美的歌声响彻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

“前雪君远行,后雪言将归。”

“归来期,年又年。”

“半生年华消于此,盼君归来归无计。”

“今雪吾此候,明雪盼君影。”

“远行郎,可还归?”

“若有云乐作新欢,可有雁来道离别?”

女子凄凄侧身,一脸清泪滚落。

这场戏乃是唱给全场听的,坐在角落的敦煌自然不会被隔绝在外,虽然以他的底蕴,想要破开这阵依靠精神幻术所构成的雪景无非轻而易举,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敦煌默默捧杯,同那女子一并遥望被白雪覆盖的东方,心中掺着苦涩默念道:“远行郎,可还归......远行郎,可能归......”

就在敦煌沉静于官方精心设计的唱戏中无法自拔时,一道蹑手蹑脚的倩影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他的身后。

那一位穿着青衣的女子面容秀丽,这儿的别的女子多半都有略施粉黛,唯独这位青衣女子,压根没化半点淡妆,就已经美得宛若画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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