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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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同桌的针锋相对被完美复刻至大理石案两端,在黑衣道出全场清晰可闻的轻吟后,还是分散四角的守卫便在顷刻间缓步行至白临霜的身后,或紧握双拳,或摁剑作势,彼此严阵以待,对象正是那位挂着骇然微笑的黑衣男子。

霎那的冷寂让全场看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除却台上人尚不明显的剑拔弩张之外,台下之徒也是做足了防御的准备,尤其是那些被富家子弟所豢养的家奴们,神情更是肃穆,不仅小心翼翼地提防着面前的黑白分明,更不断环视四周的宁静,生怕从中会蹦出哪个危害到自家主子的不良货色。若是一个不走运,自家主人真是被殃及池鱼了,这些奴仆都得赔命。

“何必这么严肃呢?”黑衣摇了摇头,抖了抖脸,这才轻言笑道。与此同时,其眉眼之中的阴鸷缓缓消散,改用澄明与坚定取而代之,“我又不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怎么会在别人的地盘上惹是生非呢?我可不嫌自己的命长啊。”

那是几乎偏执的坚定。

“油嘴滑舌是没有意义的,赶紧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吧。”白临霜直接无视了黑衣峰回路转的调侃,右手手腕自半空中逆时针旋转一圈,连带着天玄金连带着其周边用以承托的氤氲一并收回袖间,将这人力登峰造极的创世巨作从众人羡煞的眼神凝视中强行抹去存在。

“呼,事先声明啊,我的东西可比不过你的一斤天玄金。”黑衣撅了撅上嘴唇,一脸像是认了命的泄气无奈模样:“而且说实话,拿天玄金出来做易物的交换,实在太败家了点。”

白临霜这次干脆无视了他的轻讽,自融合混元威以来便愈加深邃,变得如漆如墨的眼眸至此寸步不离那黑衣,片面上看像是仅与后者四目相对,而实际上,白临霜的注意始终停留在那黑衣几乎随心所欲,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攻势的四肢。

见白临霜压根没有捧哏接话的意思,黑衣男子幽幽地叹出一口长气,抿起略微泛紫的双唇,框内眼珠溜溜地转了那么一圈,其中偶有几分神光远射向拍卖结束,却依旧未曾有开门之意的雾帘深沉。

见势如此,他索性阖上双眸。待到深眸再次启张时,便见有霸道至极的夺目神韵席卷金殿,为全场所有人于脑海内烙下片刻的空白。

“我的宝贝其实只有一句承诺。”毫无感情的空灵回荡在落针可闻的鸦雀无声中。“我不杀无辜之人。”

言毕的瞬间,一道猩光便是从黑衣的袖口中激射而出,那凌冽至极的猩红甚至带出了空气的扭曲,速度之快,就连气爆的震鸣亦是慢了半拍才勉强跟上。

尽管已经事先有了防范之意,可那炫光的刹那呼啸却依旧是将白临霜以及其身后的一众侍从打了个猝不及防。仰仗混元威的迅速回息宁神,白临霜是第一个苏醒过来的。可等到眼前景物尽然清晰时,那黑衣的身影便已消失无踪,而替代他的,是整整十个麻袋的黄金以及天花板上的巨大窟窿。

“少爷!”闻声赶来的红豆与清雪不知何时着上了贴身的衣物,反手剑贴合在她们的纤细手臂上,锋芒毕露,缠绵至每个人的眉心,且当中气机不分伯仲,似乎只要略作外力牵引,便可让全场的人自颅内爆开,暴毙当场。

“我没事。”白临霜脸上的白狐面具被不知何物斜挎了一刀,从额间划至左下巴,猛然剥落,显出临危不乱的冷静单眸,眸间神念上倾。“把剑收起来。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剑。”

“是。”红豆和清雪这两位不论是风格抑或是相貌都大相径庭的女子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心生不二的默契,两柄只有单刃开锋的长剑顺受二女的推送而聚合于一处,霎时精光乍现,将两剑的笔挺身姿顷刻朦胧,很快便不知所踪。

那两柄剑在彻底消失之前,似乎融合成为了单一的存在。

“少.....少爷?”家世显赫的子弟不一定都是高手,但怎么说都会比一般人在武境方面的涉猎得多,加上此前的震鸣包括剑气绕上眉心都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因此,众人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也因而听见了那红蓝双发因为焦急而未作收敛便直接扬声的呼唤。

在这一瞬间,全场终于幡然醒悟。

“立秋,动员精锐弓弩手,去搜寻那黑衣的下落,但切记,莫要与之周旋,一旦找到蛛丝马迹,立刻回来跟我汇报。”既是身份暴露,面具被毁,白临霜便索性直接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不去管那些下巴几乎惊掉在地的诧然目光,他转身向那名主持人吩咐道。

“属下立马去办。”名为立秋的主持人单手握拳,手背朝天,敲击三下心口,眼看就要飞奔而走,却又被白临霜急急忙忙地叫停步子。

“对了,把这个带给我家老头子。”白临霜将分量极重的天玄金交付至立秋下意识递出的手中。“是货真价实的天玄金。”

“少爷,你是去盗墓了吗?”立秋一本正经地问道,却是被红豆以一记毫不留情的勾手给敲了敲脑袋瓜,嗡嗡作响。

“说什么呢,少爷能是这种人吗?”红豆嘟囔着嘴巴,嗔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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