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2 / 2)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去拼命的博弈,但并不是次次博弈都值得每个人为其前仆而后继。它能为自己带回来的价值,是决定是否搏命时,至关重要的衡量准则。
常言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人们常常将其视作警世真理,一个二个总希望自己的命能够在死后成就如同泰山那般的宏伟之丽,由此不为小事而搏,只重大事;殊不知在有些时候,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尾轻柔鸿毛落在边缘,便能够带来吞天食地的震撼雪崩。白皑席卷天地,终可将泰山吞并其中。
为了一对谋面还不过半个时辰的小精灵而搏上性命,是大还是小?为了一种将来都不肯定能否用得上的独一仙品而拼命,是值还是不值?千人千面有千心,各自都会有自己的看法。
而江鸣羽这朵从小便与自然一并绽放的奇葩,却是压根没有考虑过值得还是不值得的理论关系;在他那看似无比正经的凝神思索背后,掩藏的,不过是一种油然心生的直觉,是早已尘埃落定的第六感。
遇则是缘,缘既起,便不会无终无果。
这是江鸣羽从小便信奉的道理,所以,在伪装过后,他缓缓抬头,嘴角掠勾起真挚微笑,正色道:“结。”
霎时间,一道紫光从七瓣花的中心蓬出巨大氤氲,刹那便堆满了这稍稍直腰就会碰头狭窄空间。气韵帷幕不由分说地盖住了江鸣羽的双眸,待到眼前景物再度豁然开朗之际,原本还是万分狭小的空间,却是变得格外广阔。
这里不再是递手便碰壁的洞窟,而是一片无垠的仙境,江鸣羽此刻正保持着趴卧的状态,置身于仙云缭绕之中,每一次呼吸都会纳入几分清冷到骨子里的白烟袅袅,带起一阵神清气爽。
再没有头顶钟乳石所带来的压迫,江鸣羽用双手抵住幽冷下方的土地,还没带出任何修为上的奇门技法,只是稍稍动用了纯粹的力气,却令他像一个被人压缩到尽头后猛然放手的弹簧般急速跃起,一度达至伸手便能触云的高度。
江鸣羽见身下景物不断缩小,顿时醒悟自己要是就这般跌落地表,必定摔成一滩肉泥,忙不迭地调整身形,衣摆下六龙紫雾齐出,相互缠绵,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却已然编织出足以抵消急坠的缓冲垫,将其主人有惊无险地稳稳接下,重新踏足大地。
“这个下马威可真是新颖。”趴了那么久,江鸣羽在此刻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地挺直腰杆,沿着由左向右再向左的动作来回动了动略微有些僵硬的脖子,奏出两声脆响。
环顾四周,除了正北方向有一道粉红满冠的大树之外,其余地方则都是空空如也的一望无际,既没有人烟,也没有半分入得了眼的景色,单调至极。“那儿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了吧?”
江鸣羽啧啧嘴,只留下两道形影不离的龙首常伴左右,而后震袖收回多出的四首,极目眺望那现如今唯一的指引,不假思索地跨出第一步......
距离江鸣羽远离大队,已经过了一个下午。
明月高照,劈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正好响在刘村长家院子的正中心,溯声而去,只见向来宁静的村长院子如今却是热闹非凡。刘村长正与何夕伯席地而坐,两位老人彼此共捧做工不算精细的瓷杯,小口品味着当中不算昂贵的苦茶。
雪儿与姜乐冥又是到了一块儿去,不过是分居楚汉两界,以红黑对垒。自打亚土归来后,雪儿就一直惦记着那十八场焦灼的棋局,而眼下正是一决高下的大好时机,今天晚上,她必须要让五五对开的局面有所变更。
田雯灵则是和村子里的同龄小朋友打成一片,他们在村长院子里寻了个小角落,乐乐呵呵地玩着捉迷藏的小游戏。
至于陈芒和苍风两位,则是同坐在火堆边上。维持人形的苍风躺卧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闲适地仰望着夜空那些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的星星;而陈芒则是直面橙火,闭目养神。
每个人都各得其乐,悠哉不已。卧龙村就是这般与世无争。
“嗯?”一直凝望星空的苍风突然望见夜空中有一颗原本还是高悬的星星瞬间拉出彗尾,向着西方直坠。“那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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