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破灭(1 / 2)
白龙与列君生的正式合作乃是伴随着七法的横空出世而逐渐展开的。七法的不死身躯所仰仗的并非是白龙口中尝试去蒙混过关的什么秘法,反倒是依赖着来自于冥界的一项技法,一项名叫一体共生的神奇技法。
一体共生是冥界之中少有的既没有攻敌之用,也没有自卫之能的技法,换而言之,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之上,它其实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甚至比鸡肋还要食之无味,弃之亦鲜少有人会心生可惜。
就是这么一种逆着大流的技法,却是成为了白龙在当初乃至于今日都始终爱不释手的玩意儿,究其背后原因,到底还是因为他是凡间唯一一个懂得如何去使用一体共生的人。
一体共生,仅以白龙一生所能抵达的巅峰之力来作判断,将六人之命归纳于一人身上,汇成一体七命的共生之躯,已是他这一生所能做到的极致。也正因如此,白龙这才有了手下那曾经霸榜江湖的七大护法。
一体共生允许除了提供媒介让其余的生命体得以依附的原生体,或称宿主之外的生灵在宿主不受致命伤害的情况下,可以永无止尽地复活,不论是贯穿伤抑或是腰斩肢解,都可以在数次呼吸过后恢复如常。
由此,一体共生的优缺点已经变得十分明显,甚至可以将其优缺整体直接归纳到宿主一人的身上,宿主不死,与之叠体共生的灵魂便可永世不灭;宿主一死,这种令人忌惮不已的复活便会就此消失。
为了改善甚至于根治一体共生这过于明显的优缺点,就算是有冥界的暗中帮助,白龙也是花了足足三个月周游世界。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在深山老林之中找到了天生拥有金刚之体的琳雄,使其成为了自己组建七大护法的原初基本,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以金刚之身那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的躯体作为基础,几乎已经荡清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能够对白龙麾下一体共生的七大护法产生威胁的人,毕竟人力难撼天意,金刚之身作为应运而生的产物,它从一定程度上就已经代表了坚不可破的天意。
有了最坚实的金刚之体作为后盾之后,白龙这才把全部精力集中到了物色其余六人的过程之中,其中艰辛固然不可避免,甚至免不了有好几次要与天生桀骜的榜中高人大打出手,但总体合计下来,白龙在这可以称得上是后半阶段的选角中,投放的精力还不及找寻拥有金刚之身的琳雄的三分之一。
作为当时眼高于顶的杰出代表,白龙对于自己将来可以如臂使指的七大护法,要求不可谓不严格。等到七人正式成军,并开始以整体名扬江湖之际,其他人这才发觉七人中除了初露锋芒的琳雄之外,其余六人皆是在各个不同层面成名已久的佼佼者。
既有以冠绝一时的速度扬名立万的晓峰,又有以一手摧魂魔琴祸乱江湖的史季纤,更有以狂刃双刀在万军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熊易峰。从六人之中随便挑选一个出来,都是在当时的江湖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拔尖存在。
没有人知道早已算得上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六人究竟为什么会甘心屈膝于在当时因为有风光无量的亲兄弟白玄齐珠玉在前,从而导致自己名声不显的白龙之下,直到后来的双白疆场对峙,众人这才从那一时爆发出全然不亚于白玄齐实力的白龙身上瞧出这背后的些许端倪。
当然了,其中细枝末节有极大一部分来自于人云亦云的道听途说的,毕竟江湖上可没有哪个人曾亲眼目睹过那场属于绝代双骄的宿命之战。
不过话又说回来,直到白玄齐寂然作古之后,甚至于当下以刘墨之身重临人间,他尽管已经明白了制裁其亲弟弟麾下七部的关键所在正是那拥有金刚之身的琳雄,可至于这背后的奥秘,他却是一概不知。
弟弟与冥界的联系,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白玄齐还是刘墨,他都不曾知晓。
“请您赐教。”由于刘墨手中那愈发浓郁的邪气,以至于其已经再没有余力去点算周遭六人那不辞辛劳也要爬起的次数。他挺腰凝眸,环视起位居圆阵六处的身影,左手化爪再握拳,捏出一连串关节碰撞的声音。
正要再一次动手时,刘墨却是突然感应到四周围似乎传来一阵仿佛崩弦般的清脆,尽管这抹动静微乎其微,却依旧被与天地冥冥中有所连接的刘墨逮个正着。
“该是敦煌吧。”刘墨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心中才刚刚开始浮现出端倪的震惊眨眼便被醍醐灌顶的明悟所取缔。
就连刘墨这个事外人都感应到了,作为一体共生的当事人,那六位奉命围剿刘墨的身影也自然不会例外。只是,比起刘墨挂于嘴角的微笑来说,他们六人的脸上,更多地交织着千百年都不曾出现过的恐惧与震惊。
不久之后,像是认命一般的毅然决然逐渐浮现在他们六人的脸上。
“这次我会更快一些的。”刘墨立言做出担保,也就在下一瞬,他起步,身影刹那如暮夜雷霆。
“刚好半炷香啊。”敦煌望向天边的艳阳,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甩了甩手中那柄已然染血的黑鞘,便是依照几分鸟尽弓藏的意思,蓦地将其抛到一旁,自有灵犀的白首黑鞘也不多加含糊,一经离手便立马悬浮,先是在空中颇似炫技般自顾自地划拉出几圈掠影,然后才猛然飞跃千里,顷刻不知所踪。
“金刚之身说到底也不过是厚一点的盔甲而已。”敦煌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膀。眼眸深处,那抹初来乍到的红光此时正意犹未尽地闪烁着光芒,但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见数次闪烁都无法影响到敦煌的心智,也就只能默默作罢,乖乖地戢鳞潜翼,韬光养晦。
“一剑一式虽然破不了防,但千剑呢?万剑呢?只要持之以恒,总能有水滴石穿的那一次的。”敦煌在心里对自己默念道,同时也在对彼岸的某位苦口婆心地教导着。
此时此刻,在敦煌的脑海中,所浮现出的乃是一副浩然瀑布的白雾缭绕。而在那壮丽瀑布的正下方,则站有一位右手握银白长剑的男子,他稳扎马步,剃着平头,任瀑布水浪疯狂倾泻,他却始终稳如泰山。
沉息凝神,男子猛然开眸,蓝红双色的迅光电射而出,紧接着,他向上悍然挥出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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