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1 / 2)
昏迷不醒的白皙泽和白以樊被人抬出了比赛场地。
那一行官方人员全都披着天蓝色的衣袍,在场内目无表情地来去自如,就像是被人牵线的傀儡,头上命令如何下达,他们便如何执行。
一行分三队,其中两队负责照料不省人事的白皙泽和白以樊,剩下一队则马不停蹄地奔往被龙刃束光撕出龟裂的场地,负责修缮工作。
各司其职的分工明确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前提下稳健进行,次战想来不消多时,便会如期而至。
至于不知何时闪身到比赛之外的敦煌,则依靠在洁白的大理石墙墙边,一脸平静地抬起单脚抵着墙根,偶尔昂首望天,偶尔又看向街角几个将圆形破篮当成球踢的小孩子,眼眸中大体流转着百无聊赖的清闲。
就在其左手边的正门处,正有两队蓝衣前脚跟后脚,扛着不甚华丽的轿子,分别沿东南及西北遁走,很快便消失在视野尽头。
待蓝衣身影退散,敦煌再度回眸之际,他的身边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出一道斗笠白袍,来者正半蹲在原地,斗笠下的眼幕酝着陈杂五味。
“不是要尽量隐藏自己的身份么?”敦煌瞥了一经半蹲当即身高在己之下的刘墨一眼,大大咧咧地顺口问了一句:“那为什么又要插手其中呢?”
“只是不想这两人重蹈我和我那老弟的覆辙。”刘墨直起身,脑海中的千言万语最终融汇成言简意赅的说明。
“如此想来,白家好像是有什么双胞胎即是噩兆的说法。”敦煌扒拉着自己才刚刚冒出的胡茬,在自我记忆中认真搜寻了片刻:“应该就是从你们那时候开始一路传下来的吧?”
“永远都是这种东西传承得最快。”刘墨自嘲地笑了笑,同时下意识地踢腿,将那个不经意滚到自己脚边的竹篮送回那些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孩子身边。
趁着小孩的视线转了过去,刘墨转而向敦煌微微颔首。仅仅只是瞬间的对视,二人便当即领悟了彼此眼中的意思,相继递手入空,掌心牵出掠影柔光拂过自我面庞,原本还是棱角分明的脸庞,顿时变得朦胧起来。
精致到可以称之为完美的障眼法仅在一息间大功告成。待到迷蒙烟云退散,二人的容貌包括气息在内,全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赶紧走吧,下一场快要开始了。”此刻已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半百年华的刘墨正扯着公鸭嗓,一边一马当先,一边又用沙哑催促着一旁同样看上去年逾花甲的敦煌。
“知道你着急了。”彻底代入角色的敦煌起手敲打着自己佝偻的驼背,无奈地摇了摇头,急急忙忙追上刘墨的步伐:“等等我啊。”
白家盛典,惟比赛进行期间才不允许观众进场,至于其他时间,只要经过了彻底的检查就都能进场。
擂场门前既有身披重甲进行巡卫的士兵,又有身着便服在旁按兵不动的卫士正以凌厉目光打量着过往的行人。乍一看委实壁垒森严,但倘若是细致朝内进行体验,便能知悉这所谓的检查,大抵还是按人身份的三六九等来进行划分的。
像现如今不光形归,更是神似老头老大爷的敦煌和刘墨,也就只是简简单单地回答了那么几个问题,就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观众席。
要知道,不久前还是披斗笠着蓑衣的刘墨,在第一次进场时,可是花了快要两柱香的时间呢。
平稳度过门前检查的刘墨拖着一张沟壑满布的沧桑老脸,眼神当中的睿智却是令瞳眸显得愈发明亮,可越是明亮,当中流露出的忧虑便越是明显。
从入场到出场再到入场,一直都算得上是与刘墨形影不离的敦煌自然瞧出了这位老友眼眸中的挂虑,只不过这一次,他秉持了看破不说破的原则。
二人登顶观众席,却并没有在将整个斗兽场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人山人海中博得可以一览众山小的广阔视野,再加上两人都是老人姿态,身高上就已经事先吃了大亏,现如今落进人海,就跟直接跌入周围都是群山峻岭的盆地几乎没什么两样。
萦绕在敦煌和刘墨身旁,那些意犹未尽的热切目光全都清一色地源自于八尺男儿。
场内破纹在蓝衣不辞辛劳地修补下,很快便恢复如初。紧接着,主持再度飞身而来。他的出场每一次都有所不同,让人难以捉摸。
“又要讲废话了。”敦煌的不屑与主持人故作热情洋溢的说辞几乎踩着同一时刻的点一并奏响。
主持在场内滔滔不绝,敦煌在远端昏昏欲睡。距离白兰雨和白临霜的对决,显然还需要那么多一小段时间做准备。
白家主城,独属于白兰雨的宅邸。
碧尔此刻正巧推门而出,一如既往的青衫青发,惟一对眼眸在艳阳之下显得无比深邃,全然望不见曾经的灵动。
碧尔先是左顾右盼了好一阵,同时搜索宅邸内的各个角落,确保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徐步走入花园,站定于纵横十九道旁,自怀中摩挲出一本已然略微泛黄的蓝本,将其如视珍宝般平铺至棋盘之上。
氤氲渐起,在碧尔的眸前浮现出宛如幻境般的景色。在仿佛触手可及的烟云缭绕之中,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碧尔,另外一个则是戴着苍白面具的灰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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