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1 / 2)
本意是要先回卧龙村才静享美食的江鸣羽,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坐在繁星之下去细细品味这蕴含满满农家风味的菜肴。
一方面是肚子那边完全无法掩饰的咕咕直叫,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刘村长的小小建议——要是农家菜都凉了,那可就真的不好吃了。
小小权衡下,江鸣羽也就不再佯装客气,索性直接画地找出一块平整的草坪,盘腿坐了个稳稳当当,将餐盘平铺于双腿之上,端起那碗如同盛着初升白日般的米饭,开始大快朵颐。
盘上的三菜一汤都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菜肴,酱油清蒸走地鸡,蒜蓉通菜,蒸个水蛋再有一碗渣滓已是悉数沉底的猪肉汤。
做法简朴,刀工亦是特别粗糙,有几块鸡胸肉甚至没能被彻底分开,仍旧藕断丝连。至于其中调味,刘村长同样没有夸大,真的特别清淡,需要潜心细品才能尝出淡淡的咸味。
不过饿了快有三四天的江鸣羽可没有那么多讲究,纵使其明面上瞧不出半点狼吞虎咽的骇人架势,仍旧以稀松平常的表情享受着这餐恬淡美食,可盘上的菜肴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减少着,尤其是那碗已是向外蓬出一个半圆的白米饭,眨眨眼的功夫便已将近见底。
都在世上这么些年了,在待人处事这方面,刘村长都可以称得上是老手中的老手了,仅是在不经意间瞥过花仙那瑟瑟缩缩的身影,他就明白自己在此情此景不过是一介多余之辈,自知既明,刘村长也就不多久留,悄无声息地走了,将这一方二人世界拱手还给了江鸣羽以及那个委实国色天香的花仙。
“这些是什么?”花仙扒拉着江鸣羽的后背,缓缓探出头来。她既是初生入世又洁白如纸,自然不会有什么避讳,怎么舒服怎么来。
只见花仙用手搭着江鸣羽的肩膀,为了方便自己在近距离打量这等“奇珍异宝”,她又再度向前贴了贴身子,一脸好奇地望着盘中依旧有腾腾热气翻滚而出的菜肴。“怎么闻着怪怪的?”
江鸣羽此刻就感觉自己跟被八爪鱼缠到身上没什么两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强行压住喉间呼之欲出的饱嗝,放下已是颗粒不存的瓷碗,苦涩道:“是吃的,你要尝尝吗?”
“啊?我可以吗?”花仙真情实意地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当然可以。”江鸣羽微微颔首,“不过,你得先从我身上下来。”
直到江鸣羽一语惊醒梦中人,花仙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下意识地用左手缠住了他的腰肢。她顿时宛如触电一般连忙松开自己的左手,虽是平坐在地却能在一惊之下向后跳出几个身位,一下子就让开了她与江鸣羽的距离。
“原来她也是知道一些男女之事的啊。”江鸣羽看着不远处满脸羞红的花仙,心中暗戳戳地恍然道。随后,他端起那碗炖得恰到好处的猪肉汤,先是一手五指夹沿,再用右手托底,将其为花仙递上前去,同时还笑盈盈地补充一句:“以后,千万别动不动就爬到我身上来了,这样可是会被别人误会的。”
“哦...”愣了一会儿才怔怔爬回来的花仙用双手接过那碗洋溢着肉香的炖汤,不敢直视江鸣羽的她现如今只能将视线投射在地面,以微乎其微的弧度慢慢点头。
“话说,你叫什么?”江鸣羽看着只敢在自己面前小口小口抿汤的花仙,脑海中却是突然浮现出一个尤为平常,却一直没有机会道出口的问题。
等到炖汤开始在舌尖洋溢出前所未有的奇妙味道后,起初还只敢小口抿汤做尝试的花仙终是变得大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
“你刚刚在说什么?”花仙将瓷碗小心翼翼地归入餐盘原位,仍是两颊隐隐泛红的她慢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仍是有些躲闪地望了江鸣羽一眼。
一碗浮油的炖汤入肚,却不曾在花仙的嘴上留下任何油渍。确切点来说,那些油渍才刚刚浸染到她的上唇,就被某种无形之力给擦拭掉了。
“你叫什么名字?”江鸣羽心平气和地重复了问题。
“我没有名字。”换来的却是花仙稍显失落的答复。
在那个瞬间,江鸣羽稍稍瞪大了双眼,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模样。霎时的无言让双方陷入了略显尴尬的寂静,在此期间,江鸣羽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右手手背,原本该是浅青色的血管此刻却是透着幽幽的紫韵,并且还会时不时对外泛出一阵浅淡的芳香。
那幽幽紫韵也并非常年驻足于江鸣羽的右手手背,仿佛拥有生命的氤氲正随着其体内血液周而复始的流淌走遍由五脏六腑所组成的大江南北,潜移默化地滋润着江鸣羽的内里气机,使之一吸一呼都富有非前些时日可比的灵动。
那与江鸣羽心神合一的紫韵正是紫熏花潜藏在其体内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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