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2 / 2)
“白玄齐大人对于冥界,好像不是很了解啊?”列君生嘴角带笑,笑意中泛出苦涩。“也对,冥界都沉沦这么多年了,哪怕是凡间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不知道我们也是很正常的。”
“我敬大人有通天修为,所以在此愿与大人坦诚相待。”列君生蓦然起身,收敛一切轻佻,脸色随之顷刻变得凝重:“这一战,我冥界势在必得。”
“所以?”刘墨稍稍昂起下巴。
“大人之修为,世间罕见。而冥界若是得了大人相助,必能更胜往昔。”列君生拱手作揖,那副源于心甘情愿的毕恭毕敬乃是发自真心:“只要大人愿意帮助冥界,我便能帮助大人对敌白龙,同时保证冥界在战争中绝不滥杀无辜;我不光可以在事成之后,将这天下的二分之一全都归给大人掌管,甚至还能协助大人找回当年的魂魄,以及令正的全部记忆。”
“说完了么?”刘墨将双手盘于胸前,不耐烦地问道。
“我能给出的全部条件,俱已在此。”再是一记鞠躬后,列君生立马恢复了初临时的威严。
“半个时辰过去多久了?”刘墨振袖一挥,便有暴霜骤降,鹅毛大雪如雨倾盆,仅以一己之力便扭转了周遭灰霾独步天下的霸道,将四周蜕变成白雪皑皑的圣洁之地。
仰望着那由人意唤苍天所赐下的霜雪,列君生尤其遗憾地摇了摇头,悠长吐息中蒙起轻雾缕缕。“要么将领百万军,要么只身守一城。大人不论如何选择,都不会辜负这天下第一的名讳,又何必要如此吃力不讨好地选择知难而进呢?”
“所以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人。”刘墨不屑地冷笑一声,紧接着掌心向天,四指回勾,已然吞没脚踝的苍雪中顿时奏鸣回响,激起蔓延全界的地动山摇。
同一时刻,在南溟皇室专用的炼丹房中,有一人破关而出。他一身素袍,脸庞上点缀的神韵古朴,更有非常人所能具备的轩昂气宇萦绕左右眼瞳。每每迈出一步,他身上那股气吞山河的威势便会愈发摄人心魄。
此人的左手托着一个缩小了数倍的炼丹炉,面上鎏金无比华丽,更时有叫人捉摸不透的气焰缭绕而出。称其仙,却又有凡间那争强好胜的澎湃;道其凡,却又有仙界那翩然出尘的恬静。
将仙凡两气如此完美地融为一体,任谁来看,总能其中瞧出稀世珍宝的韵味,也必然会对其珍爱有加。
可眼下这位男子却是同其哥哥一样另辟蹊径来逆流而上,单手猛然用力,不见其肌肉如何暴起,那看上去坚硬无比的丹炉竟是顷刻爆裂,碎成杂糅一体的齑粉,随其挥洒而散出残月之弧,于日下开出一道凛然裂隙。
“居然没有融合啊。”在跨步进入裂隙之前,他喃喃道出意料之外的零星惊诧。“是觉得不必要呢?还是另有所图呢?”
疑问顺清风登入苍天,随白云缓缓腾挪,终是在行天大陆的某处择址落下,恰是见证了洛溪城上的硝烟滚滚。
细长红芒如雨,雨中又偏偏以刁钻的手法篆刻了万千文字,燃焰坠地,先是将方圆两米内的万物尽扫,之后才由震响收尾。
赵燕国向来一往无前,所经之境俱是无人生还的开山斧前今立有一位紫发,那人身形就连由金属铸成的甲胄都无法彻底遮掩,仍是流露着显而易见的呼之欲出。
金甲与黑衣于城外战得不可开交,可两拨人都是心有灵犀地在主战场上让出了一块平整土地,以人墙作为边界,把那两位在各自军旅中俱能呼风唤雨的将军包裹其中。
将对将,兵对兵,泾渭分明。
时有重箭破空而来,以震耳欲聋的迅猛轰入八百黑衣,带起一片哀嚎;但之后便有红芒立刻还以颜色,与转瞬在洛溪城内炸出长虹贯天。
每每有红雨落地,那些先前被黄麟斩杀在地,哪怕是被削掉头颅的黑衣,都会宛如死而复生般重新爬起,从地上抄起兵刃,以悍不畏死的气势向前冲杀。
黑衣不死,可肉体凡胎的金甲就没有这般的好运了。
第一波八百人出城,却是被如雨红纹杀了个措手不及,刹那的损兵折将跃至两百有余。虽然赵燕国当机立断,又从城中待命抽出四百作为填充,可仍是败在了对黑衣的错误估算。
他们那宛如牛皮糖一般的死而复生换来了正面战场上基本不可能出现的偷袭契机,又是杀得一片金甲,让黄麟军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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