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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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与南宫凌固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犹有胜者,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半点夫妻之间应有的情感,又或者说,是不能有。

应运而生的天命羁绊,当是如此。

“如果我们这次侥幸活下来了,你打算去做些什么?”南宫凌凝望着茶香中暗自漂浮的洁白菊花,看似一脸漫不经心,实则心间暗流涌动地问道。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白霄仅以食指在桌面画地为牢:“从洛溪城湮灭的那一霎开始,这场足以当上覆巢之名的战役就已经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了。”

“总得存个念想不是?”南宫凌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豁达乐天的笑容。“我要是能活下来呀,一定要把《嗜恋花》接着写下去。”

“得了吧,好不容易才能有一部作品勉强流芳千古,将就一下得了,别一时兴起,把自己垫下的名声全坏了。”白霄一语中的,直接将南宫凌的闲情雅致一如摧枯拉朽般摧毁殆尽,后者愤愤嘟起嘴,看似软绵绵的一拳打在白霄的胸膛,换得一声唯二人可听见的嗡响。

“就不能轻点,要是被你这一拳给打坏了大事,那可就真的是造孽了。”白霄颇为怨怼地白了南宫凌一眼,但乔装而成的愤愤不平很快便已烟消云散。

顶天立地的家主缓缓起身,徐步来到敞开的房门边,负手端详着园中岁月静好的一草一木,沉重在其眼眸中重新占据主导。

“剑圣敦煌与先祖此番只身前往南溟寻敌,往好了算,最多也只能为我们拖延两天,如何在这两天里彻底解决倾巢而出的南溟与冥界军队,才是现在所应该考虑的重中之重。”恍然间,天边晃过一道肉眼难辨其踪的白光。

受着牵引抬头望去,白霄眼中寒意立现,单手虚空一摁,凡有外者在场,便会惊觉周遭的平地仿佛在顷刻间塌陷三尺有余,霎时深入体肤的凌冽激起窒息之感。纵使一切风平浪静,却能于神不知鬼不觉中迫使来访者跪地而苟生。

“既是敢于到这里来,那又何必躲躲藏藏?”白霄直视着稀松平常的正前方,神情淡漠地问道:“成事向来都最讲究一鼓作气,而阁下此番退缩行径,恰恰是要一溃千里的征兆啊。”

“白家主所言自然是有道理的。”有轻抚的旁风为白霄送来冷冽的恭敬,不消多时,一道墨绿色的奇彩便在家主府正门位置从无形幻化而出,并就此开始大放光泽。“只不过,有些时候避其锋芒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呀。”

话音才落,便有一批身着劲装的隐士自和风中幻化出伟岸身形,对外,他们仅仅只是露出了眼眸,可其中投射出的光景却是出奇一致——俱是墨绿色的深邃。

“三十二人。”白霄先是在心间自言自语,随后再凝眸望向那正于门框内不退亦不让的身影,寒声道:“你们这些渣滓是什么时候混进白家主城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门外的男子卸下面具,展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枯瘦脸庞。他的颧骨本就外凸,还有那一身皮包骨的骨瘦嶙峋,加上时不时地微微颤抖,如此配搭下,倒是令他那用来以假乱真的虚弱神情更显货真价实。

“居然连暗伏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看来你们这场潜入,确实有费不小的心机啊。”白霄冷眼扫过在不知不觉间已将整个家宅包围起来的三十二人,稍加留心去感受他们所隐约透出的气机后,顿时恍然道:“原来是冥界特有的夺舍之法啊,那就难怪了。”

“白家主果然慧眼如炬。”枯瘦男子扯着沙哑的公鸭嗓,嘎嘎笑道:“连我辈冥界秘法都能一眼瞧出端倪,在下好生佩服。”

“呵,一个外来者的夸赞,听的我倒是浑身发毛。”白霄踏前一步,由三十二道身影组成的包围阵已是随之往后撤出一步,与这位白家家主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既没有过分冒进,亦没有半分退却。“不过比起这些有的没的,我倒更好奇你们究竟是怎么样夺舍我白家子弟的?”

“略施小计。”枯瘦男子将右手高高扬起,大拇指在中指与食指的遮掩下来回扫动。“爱财就给钱,好武便给秘籍,反正对付人呐,只要投其所好,再肯花心思去表现得较为人畜无害一些,总能成事。”

“应该不止这么些人吧?”白霄环视着周遭那些纵使仍然叫不上名字,但却或多或少都有过一面之缘的脸庞,冷冽神色一如寒冬中茕茕孑立的坚冰。

“也不怕告诉白家主,此番潜入您的属地,我们拢共动用了一百二十人,且俱是二字或以上的精锐。”枯瘦男子将手侧置于胸前,向白霄微微鞠躬:“而我是这次行动的带领者,皋。”

“一字。”只是朴实无华的一记抽袖,四周围的灵气却是顷刻沸腾至顶点,朝着白霄所处蜂拥而去,于这茫茫天地中降出一层悬空的浩渺氤氲,似云朵浮动在其主人的身边,同时变化莫测。

敦煌曾向白霄简单阐述过有过冥界的战力组成,并重点表述了冥界一字与二字之间在实力上的天壤之别。而这位剑圣的苦口婆心,亦是此刻白霄会在眼前枯槁男子自报家门后当即做出蓄势之意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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