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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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巅,或有零星超脱于雨帘存在的碧水倒悬,映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韬光养晦。

“噗——”引得风起,唤得白云艳阳共同席卷夜幕,南宫玄顿时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单膝坠地,面色瞬如金纸。蓬然的血雾,自回旋中勾勒出桃花的形与色。

“没事吧?”近在咫尺的紫旦纵使心生焦急,却始终没有放开紧扣住南宫玄的手。

后者用空出的左手擦掉嘴角流淌而下的温热鲜血,浅浅摇头,眼中有出乎意料的惊讶一闪而过。

按理来说,如此声势空前的御云之术,其所需要的代价往往都是性命,南宫玄已然做好了为之牺牲的准备,可一路待到那碧水在天际中悬垂出大浪之时,南宫玄却只是简简单单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便再无下文。

南宫玄下意识地望向大西边,在那,有亘古封雪的山峦迭起正巍然耸立,直入云霄的山巅上,有微弱的荧光若隐若现。

“那是...”南宫玄眯眼远眺,却再也不见那层峦叠起的崔嵬。

在混元威的弥天大雾中见招拆招的白临霜正闲庭信步,步履稳健的一招一顿虽是没有半分着急之意,但唐刀的横挑掠扫交织着右手或拳或掌的凌冽,仍是让白龙如同置身于骤雨倾盆之中,稍有不慎便会为其所伤。

几次交锋下来,虽然白龙一直都在被压制,但他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个是可以称作胜负手的伤势用以奠定其败局。

双手同划玄圆以振开宛如一颗牛皮糖始终依附自己进行贴身短打的白临霜,白龙当即振臂而抽袖,脚下步伐更是瞬扎结实马步,霎时的拧拳连带地上泥坑炸出寸深龟裂,而后横拳直出,重拳之神速,叫人目不暇接。

可白临霜就好像早已未卜先知了一般,待身形被迫倒飞数米后,他第一时间的动作却不是执意去延续那压迫感十足的连式,反而是从身边拽下一团雾气腾腾的氤氲将之顺着两指的滑动均匀地涂抹在那削铁如泥的刀身上,使之原本锐不可当的锋芒在顷刻间被浑沌所取缔,厚实而凝重的气晕堆叠隐隐流露出重如山岳般的坚不可摧,随着那不迅不急的缓缓前递,恰是不紧不慢地刚好对上了那一记冲拳的峥嵘毕露。

两者的碰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白龙的一拳声势浩大,在与重刀碰撞的那一刻却如泥牛入海,除却最早时候的激浪涟漪之外,往后几旬,向来势不可挡的拳罡更是兴不起半点风浪,悉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可谓是“嗷嗷待哺”的混元氤氲之中,成为了那愈发深邃的气晕不可多得的养分。

攻敌手段到头来却是助长了他人的气焰,而且那锐利的刀锋很明显就是那些个忘恩负义之徒,全数吸纳了自己的灵气不说,还将之放大千倍百倍地如数奉还,令白龙只觉自己仿佛正跌跌撞撞地行走在刀山之中。

四面八方的刀芒如缕,不仅仅是层出不穷,更为白龙带来形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疼痛,饶是他这位已然度过了悠久岁月,自称早已不觉痛楚是何物的老头子,在这一刻也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承竖斩而出之势而仿剑刺般突出的刀芒精准无误地点在白龙右手最中心的指骨间隙,后者体肤虽说在秘法的温养下,坚韧程度远超常人,但也难以阻拦势如破竹的刀芒长驱直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有鲜血如流,沿顺刀尖滚淌而下。

“真不愧是拿了我老哥三魂的家伙啊。”白龙阴桀桀地冷笑道,一直以来都在袖手旁观的左手终是向前递了三分的距离,顷刻间,如同海纳百川一般的澎湃牵引力自其掌心浑然而生,才刚一显世,便将白临霜费了极大一番心思的混元布局给捣毁了大半,仅仅留下那陪着后者好装腔作势的墨黑色羽翼仍然坚挺如初。

只不过,此番混元威的大江东去,白临霜个人似乎早有预料,甚至还赶在白龙出手的那个瞬间前,他就已然主动收回了那只要再支撑两三息便能彻底挑断其手筋的唐刀,改劈为拍,以更为宽大的刀面猛然敲在白龙的右腰,后者倒是稳如泰山,屹立不倒,而白临霜本人却是仰仗着这一刹的借力,向斜后方倒飞逾百米的距离。

眼睁睁地看着白临霜唯恐避之不及的迅速远遁,白龙顿时便在心间惊觉不妥,正准备切断左手已达至大成境界的吞噬之法时,有璀璨夺目的银河瀑布在不胜寒的天际轰然坍塌,经过那一层层套叠中存有雨帘间隙的白云,源自苍穹之颠的碧水被迅速精雕细琢成一柄重剑的模样,锋刃既出,当贯穿整个天地,联同躲闪不及的白龙一起成为了俗世间那一个人人望而可视的擎天博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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