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欢喜几家愁(2 / 2)
“哦.....”懵懵懂懂的姜乐冥乐得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便是重新扑回柔软的枕头,正打算于回笼中再做一场春秋大梦时,刚好转过脑袋的他看到了那个与自己仅仅只有一条狭长走廊作为隔断的银发女子。
她的眼角依旧浮现着叫人心生怜惜之情的水雾,但她那愈发变得红润的双颊却是挥别了曾一如既往的苍白,面容上的神情亦已不再复刻那曾贯彻二十余日的悲戚,至少不再像是一副生亦何哀,死亦何苦的行尸走肉了。
“雪儿姐.......”姜乐冥暗自呢喃道,随着视线缓缓下移,他看见了仍跳脱在雪儿指尖来去自如的零星灰点,那些蕴含着无限荒芜的死亡之气,一旦落入了银发女孩的掌控,当即便像是彻底改头换面了一般,虽然那与天下所格格不入的唯我独尊依然傍乎左右,但至少没了峥嵘毕露的凶悍,就像是一只收起了利爪与锐牙的猛虎,此刻正乖巧地仰卧在草坪之上。
从结伴回到断面山之后,到现在,姜乐冥还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地打量雪儿的容貌,他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雪儿姐素来可谓是倾国倾城,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切身体会到了属于银发的美丽。
呆呆地看着那张熟睡的侧脸,姜乐冥情不自禁地勾起微笑。
如果一切都能如此刻这般平静就好了。带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姜乐冥逐步踏入烟云缭绕的梦乡......
入夜了。
紫色幕帘下吹起秋凉寒风,裹挟着金红色的火星扶摇上九霄。
在那尚未竖起诸葛大纛的山坡下方,驻营五十余帐,只是在此驻扎,准备小试牛刀的先锋部队。而在那足以将襄阳周边一览无余的山丘顶峰,则立着一只孤零零的帐篷,帐篷里灯火通明,披甲不下的诸葛澈就住在里面,凝视着一张挂在墙上的襄阳地势图,眉宇深沉。
“大将军,给烤了只野鸡,你要吃吗?”帐篷外突显一道阴影,朗声问道。
“不用,你们自己吃吧。记得也给马儿多吃些,毕竟不久之后就要打仗了。”诸葛澈挺了挺自己颇为“壮观”的肚子,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放心!大将军,咱几个都是喂饱了咱家媳妇才上山抓野鸡吃的,毕竟这世上哪有饿媳妇的道理啊?”外头的那道黑影用左右两手抓住野鸡的翅膀,合力向外这么一撕,轻轻松松地将烤得尤为酥脆的野鸡一分为二,故意做作地将鸡翅膀拿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呵呵笑道:“大将军,真不吃啊?”
“不吃!”幕帘后飞出来一块砚台,与那士兵的脸颊擦肩而过,激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滚滚滚!”
“好好,我滚我滚。”士兵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正准备转身离开,帐篷里又传出了一道改口的声音。
“给我把鸡翅膀留下,我待会拿来当宵夜啃。”
士兵没有说什么,只是借着幕帘的掩护向那顶帐篷赏了个颇为不屑的白眼,也不多含糊什么,抓着油腻的鸡翅膀就直接往帐篷里礼尚往来地丢了过去,被诸葛澈用牙齿稳稳接下。
“你小子!”诸葛澈正打算对于士兵“目中无人”的行径做那所谓的大发雷霆,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已化作草坪上的风滚草,一路俯冲到了山坡下方,跟狐朋狗友坐到一起去了。
“跑得还挺快。”诸葛澈用肥硕的大手抓住有些烧糊了的翅膀尖,从上面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囫囵吞枣般咀嚼几次后就敷衍下肚。
三下五除二地搞定肉并不算多的鸡翅膀后,诸葛澈将骨头顺手丢到帐篷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进而昂首望向那挂在地图一角的秀紫锦囊,那本该是在二十七天前就该打开的锦囊,到现在仍未被开启。
诸葛澈眯起便只有缝隙留存于世的双眸中闪过一瞬即逝的精光:“知白,如果一切发展真跟你所推算的一模一样,那老天爷未免也太眷顾我们诸葛家了吧。”
“唉,这些天意还是留给那些喜欢揣摩天意的家伙去琢磨就好了。反正是你说的,我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一个武夫而已,除了撒泼打诨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拿得出手的本领了,只能帮别人打打下手。”
“只是我这个武夫啊,一生人看重的只是恩情。在那南溟之中,是先帝对我有恩,而不是现在的皇帝啊。”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发展,可能从第一步开始就要偏离你的预想了。真是抱歉,打乱了你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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