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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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还没完没了了还。”在一众仰望苍天上那足以比肩骄阳的寒光的视线之中,唯江鸣羽一人独树一帜,比起雪儿还有紫熏的不解,紫衣男子的眼神中则充斥着苦恼之色,只见其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后啧嘴感慨道:“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干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整这么些幺蛾子,烦死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收起脸上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后就与一般慈祥老人没有什么两样的邓夙启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江鸣羽的身边,昂起头,凝视着那团仍有升腾之意的刀光剑影,从未意料过此情此景的老人心中难免会为地位何其崇高的师兄而提心吊胆,遂忙开口问道:“师兄他怎么了?”

“师兄?”刚盘起双手,准备来一出袖手旁观的江鸣羽恍然间听到了邓夙启对于姜乐冥的称谓,眼眸之中当即亮起了一抹好奇的神韵精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竟会称不过才十来岁的男孩为师兄,这无疑让江鸣羽感到有些诧异。

索性雪儿很快就代邓夙启以神念轻动的方式,向江鸣羽给出了言简意赅的答案:“这位老爷爷与......与爸爸曾有一面之缘,那时候,正好爸爸教了他一些东西,所以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啊。”为了避免雪儿心中的感伤死灰复燃,本来还是笑容玩味的江鸣羽为之迅速做出了反应,先是收敛起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继而立刻转向身旁那个担忧写满一脸的邓夙启,以尽量洪亮却不闹耳的声音解释道:“姜乐冥他其实没什么事,只是体内仍然存有一些剑气不得释放而已,现在正排气呢。”

“这样啊,那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多久?”邓夙启微微颔首,而后又补充问道,其在此刻和颜悦色的神情比起之前不由分说就要与江鸣羽大打出手的长眉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短就一两柱香,长的话就大概就要一个上午了,这都得看那家伙有没有醒,以及愿不愿意帮他一把。”江鸣羽眯起双眼,极目远眺那银光熠熠的寒芒,意在仔细端详的视线自然不会放过那光晕之中的任何细节。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那极尽璀璨的银光中,找到那只零星几点且毫不起眼的飞线。

就像是那连光明都永远无法彻底驱逐的黑暗,整体偏于深蓝的飞线虽在银光中相形见绌,但它的存在却是毋庸置疑的。

“可算是睡醒了啊。”在邓夙启不明就里的注视下,江鸣羽又一次为老人奉上了后者听来不外乎于云里雾里的感叹。

邓夙启虽然听不明白这位紫衣的外来客卿究竟在说些什么,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像那个平日里看着尤为冷静,一旦关键时刻就开始全凭意气来行事的孙鹰谲一样,为江鸣羽对待自个儿师兄那几乎是摆上台面的无动于衷而勃然大怒。深谙人情世故的老人在此刻只双手叉腰,表面上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颗银色太阳,但暗地中的神念,却是悄无声息地锁在了紫衣的身上。

“欸...”一旁的紫熏明显是从笑里藏刀的邓夙启身上察觉到了什么,正准备向那光头老人递出手的时候,一声仿佛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回响却是让她及时收下了这个念头。

“老前辈。”江鸣羽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向邓夙启淡然一笑后缓缓说道:“我猜,姜乐冥那家伙大抵还需要两柱香的时间就能下来了。”

“嗯。”对于江鸣羽的答案,邓夙启则回以同样的浅淡微笑,而老人之后的自言自语本该嗫嚅着一笔带过,但不知怎得,邓夙启此番却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音调,以致于哪怕是喃喃自语,也得以让旁人听得一清二楚:“要耽搁两柱香啊,那会不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惹麻烦?老前辈此话怎讲?”既然邓夙启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江鸣羽本人又不是什么弯弯肠子,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老人的意思把话题给延续了下去。

自打声名鹊起后,除了因为那个父亲在临终前交托于自己的使命,才迫使江鸣羽不得不去深探白家时局之外,在大多数时候,江鸣羽都是在游离于出世与入世的阡陌界限上的状态,并不会刻意去研习大陆时局,至于那些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以及随时都有可能血流漂杵的战争,则更是与他本人八竿子打不着边,再加上自己仅仅只是外来者的缘故,当然也就对南溟政局那一触即发,且随时都有可能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暗流涌动没有半点了解。

“我们这才刚出城门,甚至还没有离开襄阳城的管辖地,一旦后头的战事真正爆发了,咱就有可能被直接当成探子,招来各方的追杀。”邓夙启选来一块尚算平整的大石,直接盘腿坐下,大大咧咧地解释道:“单就那个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的襄阳城而言,我们在这儿多停一会儿,遭遇危险的可能就会更大一些。”

江鸣羽略蹙眉头以作思考,不多时,他在心里就已然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是要打仗了?”

“还是三方混战呢。”邓夙启双手合十,继而将手掌枕于脑后,平静自若地回答道:“这场仗啊,分分钟要把南溟那经过与天灵一战后,已然不稳的根基再往上抽一些,直接连根拔起也说不准呢。”

事实上,也就在光头老人坐在巨石上与江鸣羽畅谈南溟那他自认为已是行将就木的格局时,众人想当然地认为是天高皇帝远的那袭龙袍,却早已将帝国的南边版图走了个七七八八,并已以雷霆万钧的手法,在无声无息中,或压制或灭杀了一众胆敢趁火打劫的官员了。

得到谢弘师不遗余力的支持后,得以放开手脚的姜天行事便如有神助,屡试不爽的微服私访,更是让一众野心勃勃的所谓“诸侯”到头来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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