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2 / 2)
曾几何时,轩辕家的斥候也同样骑乘过诸葛家的骏马,并一路北上至京师,只为面圣。
那一次,他们在围攻谢风雨。
这一次,他们迎回了姜乐冥。
就在城下双“王”正因姜乐冥的身世而震惊不已时,城头上那必有的一战也已悄然拉开帷幕。
红绳上,由星云勾勒出的百万荧光像黑暗中的炫光,纷然而落,恰似疾风骤雨,又一次将那苦命的城墙连带紫韵一起炸了个粉碎。飞沙走石间,重新抓回阴阳钺的王枭枭俯身趴在一块巨石之上,其形态犹如蛛网上张牙舞爪的狼蛛,正对远方虎视眈眈。
不远处的两块飞岩,手持双刃的姜乐冥目不斜视,凌冽至极的眼眸中只存有王枭枭一人的轮廓。不知为何,这两个本该是毫无纠葛的人,此时此刻,彼此眼瞳之中的光景却偏偏有三分相像。
也正是因为瞧见了王枭枭眼瞳深处的那抹鲜红流光,姜乐冥这才彻底相信那场幻境并非黄粱一梦,而是真真切切出现过的一场交谈,一场在心中的曲水流觞。
“真要打?”比起那两位因风起的晚辈,独站高楼的紫衣江鸣羽显然是异类中的异类,哪怕是身下龟裂不断,以至于整座城楼都已莅临于垮塌的边缘,他仍然做得到不动如山。此前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紫晕,更是在其几次呼吸之下,便已迅速归为原有的本貌。
“你管得着么?”王枭枭白了那个他眼中只会“虚张声势”的江鸣羽一眼,才分神冷哼一句,不远处的姜乐冥便立刻瞅准时机,以飞刃的刀光剑影率先发难。
在空中一如梅花镖般极速旋转的忆寒在空中横切出蔚蓝色的光路,于万千紫斑中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毫无章法可言的流光溢彩一路兜兜转转,期间粉碎无数悬浮巨石,等到激起一浪烟云后,这才杀向了饕餮的眉心。
王枭枭虽然还从未想过姜乐冥竟会将最为趁手的唤灵兵器当作暗器打响那反攻的第一枪,但倒还不至于仅仅因为如此就手足无措,反手自萦绕红绳中拨下四柄柳叶飞刀,仅是以随随便便的方式将其抛出,却是一瞬勾勒出叫人目不暇接,如同天女散花般的闪耀纹路。
兵分四路的霞光在空中裹挟出完美的弧线,算准蔚蓝长虹螺钉的那一刻,四柄飞刀也同样分毫不差地逼近于那急速旋转的刀刃,五者对撞之光辉这才刚刚稍见起色,还未等更加剧烈的嗡鸣接踵而至呢,一道横空出世的魅影却用振臂令那场对决戛然而止。
王枭枭只在其中瞥见了稍纵即逝的紫光,当即便认出了那个从中作梗的不良人,可还没等他调转枪头,出鞘蒲意刀芒激荡如流星,应顺姜乐冥的蓄势而发,迸发出比拟李丹青于初战时璀璨夺目的锋芒。
一瞬急转直下的战局并没有使王枭枭心生任何动荡,瞧准时机,抓握阴阳钺的双手合而下切,正好以锋锐边缘的凸出稳稳卡出那激射而出的落羽白芒。
当王枭枭正要顺势缴下这柄刚还死里逃生的神兵之际,那已是与之近在咫尺的姜乐冥侧身招手,空踏脚下飞溅的尘石,于松开蒲意刀柄的同时小腿悍然发力,在半空中旋转一周,当右手掠至顶点时,电光自其掌心瞬闪,带来复返的肃杀寒芒,向着那尾饕餮的前额猛然砸去。
“啧…”王枭枭啧了啧嘴,当即决定放弃以伤换器的想法,弯钺转而上抬,将白玉当成盾牌,虽是堪堪防住了姜乐冥的暴起攻势,却仍是无可避免地被那锋芒划伤了脸颊,殷红的鲜血滚淌而下。只是,血珠没能流多远,那孕育温热的伤口就已连带着血星一起恢复如初了。
虽说伤口能在电光火石的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经由忆寒烙下的锋芒却是连哪怕拥有饕餮体魄的王枭枭也无法立刻抹去的存在。
为了消除那在自己经脉之中肆虐的澎湃寒气,王枭枭在挡下两式行云流水后,也不得不放弃趁势追击的想法。
在利用阴阳钺中蕴藏的灵力荡开姜乐冥后,王枭枭连忙撤步后遁,等到血脉中的凛冽悉数散去后,他又再一次踏步向前。
这整个过程虽然不过只是两次呼吸的时间,但也足够很多转瞬即逝的事物悄然成为历史了。
就譬如那流于王枭枭指缝的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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