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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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编成氤氲布帛的帝国龙气萦绕在侯公公的身边,于烈阳当空下竟是生生拉出一条堪比晚间银光新河的璀璨流光,仅以威压汇成的光晕初来乍到,便让周围的一切尽数为之臣服,原貌是用古色古香著称的建筑,在其面前黯然失色;原意只为帝皇俯首称臣者,却在此时迫不得已地双膝而跪。

置身于烈光之中,才勉强支棱起身体不为之东倒西歪的陈芒紧咬牙关,不减深邃的眼眸将视线流转在放眼望去的百米中的各个角落,以确保不会有任何想要趁火打劫的存在。与此同时,那点晶莹血珠亦是在指尖凝出形体,作蓄势而发状,只要黄袍自认是抓准了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几乎掏空其体内一半精血的传送阵便会立刻把姜乐冥送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去。

“只有留在京师,才能确保六殿下的安全。”已是占尽上风的侯公公大袖一挥,便叫那流光溢彩的威能赫赫迅速收敛。此时此刻,这已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让步:“作为幸存者,你不应该愚昧。审时度势应是你最擅长的本领,这点小事,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呵。”尽管星河锋芒渐止,但那些一如刮骨般的烈风却仍是源源不断地拍打着陈芒的脸颊,在他那早已不显红润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浅薄的纹路。身如坚挺柏松的黄袍压根就没想要搭理那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满是揶揄的浅笑过后,他索性连眼神都不屑于分给蓝袍太监多少,转而望向了那个在侯公公身边,愈发显得渺小的存在,那个与之共同拥有帝国龙气,又是肩上之人的哥哥——帝王姜天。

“这么大个帝国,结果话事的却是个太监,如此看来,南溟帝国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满是讥讽韵味的话语直冲龙袍加身的姜天。

“放肆!”自现世以来始终不改云淡风轻的侯公公终是借由此番厉喝呐出了心中激愤,旋即呼啸的利刃融入狂风,于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挑断陈芒手脚的四处筋脉。

来之神速的攻击甚至让已然做好临门一脚的准备的陈芒都未曾能够反应过来,霎时间的四肢无力令其猛然瘫倒在地,连带着身后的血色纹路也一并灰飞烟灭。

龙有逆鳞,触之即雷霆。

以瞬闪的步调来到黄袍身前的侯公公递出一袖,也没见如何施力,便是轻而易举地抄起了陈芒的整个身体,将之高举过顶,明亮的眼瞳更在同一时间闪烁出怒不可遏的光泽。

“咱家不过是看在郑昇的面子上,才从你来到地牢前的那一刻就一直忍你让你罢了,可别得寸进尺了!”在京师内不知活了多久,却能一直保持年轻相貌的侯公公在此一边磨着牙齿一边冷然道。

若是换作以往,陈芒或会在听见郑昇的那一刻便心生动摇;但今时不同往日,早就决定对过往做出了结的黄袍,此刻就算双手双脚已然动弹不得,他也不会因为眼前之人的三言两语而摇曳自身立场。“你既有如此实力,那为何刚刚面对在那些人的时候,你却要刻意收敛呢?难不成是因为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王八,把胆子都给缩没了,变得只敢挑软柿子捏了?”

陈芒虽不清楚侯公公究竟活了多久,但却能够从后者的悠远气息,还有那一阵生生不息的帝国龙气中窥得几分尽管不痛不痒,却刚好可以用作讽刺的真相。

“又或者,其实你是另有所图呢?莫非,你早与那什么异灵教的四大护法有所勾结,其背后目的就是为了里应外合,好解救地牢里的那个谁不成?”这番话显然是冲就在不远处的姜天说的。

“找死。”侯公公凛然举手,正要一击打爆陈芒头颅之时,却忽闻一声冷不提防的咳嗽自背后奏响,伴随着一阵轻盈脚步,一直都没怎么对二人对谈抑或对敌上心的姜天正式进入了双人的视野。

“朕记得你。”姜天向着侯公公微微招手,哪怕杀意已是浮于言表,可后者却还是硬生生地止住了极欲要击毙陈芒的念想,将这个手筋脚筋均被一瞬挑断的家伙随意丢在地上,而后轻摆拂尘,以纤毛中透出的点滴甘露坠在陈芒身上的伤口上,不多时便已使其恢复如初,只是暂时还不能自由动弹而已。

“你也曾在临阳城,对吧?”那一场圣战,主场只在海上的姜天未曾登陆。由是,当陈芒还因帝皇的前一句话而略感不解时,这位身披龙袍的九五至尊便立刻开口,像是提醒一般说道。

至此,陈芒的脑海中几乎是闻声的同时立刻浮现出一艘远去船只的景象,这么一句简单至极的点拨撩起了他本不会多加在意的记忆,饶有胜者,更是点燃了其心扉中的别样躁动。

“原来那艘船上的人就是你…”虽然已经痊愈,但受限于一侧的侯公公,被迫只能暂时保持瘫坐姿势的陈芒昂起头来,以嗫嚅徐徐说道,愈加显得沉重的吐息更是披上了炽热的袈裟。“你居然没…呵..也是啊,跑得那么快,怎么可能会死?”

“不否认。”姜天仅用浅笑便带过了陈芒嘴里那个已是成为自己一生污点的“懦弱之举”,旋即直起腰杆,瞄向那个因为失去支撑而倒在地上的六弟,将话锋一转,淡然道:“都睡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醒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已成鱼肉的陈芒见状,立刻启齿问道。

“姜乐冥是我的六弟。”又在不知不觉间将自称转换为“我”的姜天深呼一口气,随后说道:“而这里,是他的家。就算他不承认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必须要把他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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