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2 / 2)
完全彻底的乱战,没有章法,没有格局,有的,只是一蓬蓬血花的绽放,有的,只是一条条生命的消逝。
“父皇从来都对此深信不疑。”完成布阵的白临霜面容有些苍白,但这对他而言其实构不成多大的影响,这么一位被白家家主予以厚望的男生,要仅仅只是因为布下一个法阵就萎靡不振的话,那还怎么配得上地位无比尊贵的白兰雨嘛。所以,他步履稳健地来到了姜天的身边,正好听见这位君王如是说道:“甚至很早就着手对于冥界的探索,奈何一直无果,只有等到再之前的与虎谋皮被拿上台面之后,我们才对冥界有了更深程度的了解。”
“你应该知道,我们其实还没有原谅你们的罪孽的,对吧?”白临霜冷笑一声,换来的却是姜天不为所动地徐徐颔首。“那你还在我面前说这些?就不怕我反过来给你两刀?就算我不能立刻杀死你,我倒是也能够解解气啊。”
“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想那样做的话,随时都可以。”姜天根本没有正眼去看那个让南溟铁骑能够与冥界相抗衡的功臣,注意始终都停留在那正厮杀的通芒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冲锋注定有去无回,但当高头大马齐齐阵亡,自古南溟膂力最盛者的诸葛骑士们纷纷翻身下马,以诸葛澈的血光大刀为绝对领袖,视死如归般撞入敌人腹地。
“诸葛将军好像不打算回来了啊。”知道与姜天扯嘴皮子注定是自讨没趣的白临霜缓步来到帝皇的身边,喟然道:“居然会是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进攻手段……如此想来,你这皇帝当得应该不好吧?”
“自我登基以来,我就一直这么认为了。”姜天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抬起的眼眸直视天地远方,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始终萦绕在那片密林之上的灰雾,这会儿仿佛变得更为浓郁了。“你的朋友,他们可以么?”
“三人战一人,要这样还是胜不了,那这场仗我们真的就没法打了。”白临霜极目远眺,修为要比姜天更为高深的他,所能看到的景象自然也有所不同,当中最显而易见的,兴许就是两人对于那迷雾的认知了,前者是只能看到迷雾渐浓,而后者,却是能够清楚看见那些踏浪于灰霾之上的众多身影。
那才是真正的恶战所在。
“锵——”正当白临霜还在心里摩挲着那副由心上人所赠予的算盘,推算着那袭灰袍究竟何时会倾巢而出之际,一声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嘹亮突然划破长空,应声望去,只见一道呈现出赤红色的流光抢占了初升东方的旭日光辉,只单枪匹马,便已义无反顾地杀入了那个为敌将所团团包围的重地。
“白凤然?!”白临霜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那以凤凰姿态掠入灰芒之人的身份。“这家伙疯了么?!”
“尊上,好像有人过来了啊。”仰望着那愈发耀眼的光辉,仲念幽明知故问地说道。
“呵,”列君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起手向前稍加摆动,两个气息深沉如岳的男子便是从后方队伍中无声出列,脚下震起涟漪,仅在瞬间便以两重雷霆与那凤凰展开了不慌多让的对撞:“念幽,提速吧。”
“得嘞。”仲念幽拍了拍自己的手,抖擞掉其中根本就不存在的灰烬,而后单手自空中随心划掠出符咒光泽,下一瞬,已能以千作单位的冥界一字辈便已倾巢而出,扑向那将要尘埃落定的通芒路。
与此同时,仲念幽也没有闲着,这位既是军师,同时又是整个冥界中地位超然的武将,腾空而起,眨眼不知所踪。
立刻“众叛亲离”以至于只剩下孤家寡人的列君生负起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冥界一字辈为炽热的火焰所蒸发,以泰山之意,直面来势汹汹的金凤。
“临霜。”有人踏空而来,返身望去,一袭长袍翩然如仙,身后跟随着漫天金光剑雨,一如天下万剑共主。
“那家伙是你派出去的?”白临霜虽是于面容上流露出些许苦恼之色,但说到底,还是乖乖地听着来者的号令,借灵气为引,徐步入空。
“不算,但时机刚好也差不多了。”谪仙白兰雨微笑道:“而且,反正在等阿姊把他们都带回来之前,我们怎么说都得跟他们打上一架的,既然法阵现已成形起效,那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也管不住白凤然么?”白临霜揶揄着说,却招来了女生的一记白眼,顷刻噤声的男子不敢再原地久留,索性直接飞身而出,挑了个人最多的地方,闷头扎了进去。
眨眼就又只剩下白兰雨一人的天空,这位白家家主在紧跟前者步调之前,饶是分神出来瞥了姜天一眼。
一眼万情,皆谓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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