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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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疯爹被判了六年,大疯子被强制关进了县里的精神病院,有生之年估计不会再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结局大快人心,罗俏激动得直呼苍天有眼,李校长彻底松了一口气,村里人甚至请了戏班子来庆贺。

许皓月其实挺高兴。恶人被严惩,村子安全了,女孩们不用再提心吊胆,她的目的达到了。

但心里某个角落,始终笼罩着一层自我厌弃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疯爹的刑期本来不到三年,是法官迫于上面的压力,给从重处罚了。

这是季康平的授意。他只需打个电话,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就能决定千里外的小山村里一对父子的后半生。

另一份判决紧随其后——林大海和李庆兰因为犯了帮助毁灭尸体罪、包庇罪、非法拘.禁罪、虐.待罪等,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和三年。

唯一幸免是林老太婆,法官考虑到她已经七十多了,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而且她在整个作案过程中并非主谋,参与度很低,所以对她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两件案子终于尘埃落定,许皓月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她白天上课,晚上如果不需要备课或改卷,就会去陆成舟家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到学校。

周末两人就宅在家里,买菜做饭,看看电影,做做运动,偶尔出门散步、逛街,兴致来了,还会开车去周边城镇转转,日子过得惬意又自在。

临近小考,许皓月的教学压力渐增,便暂停了周五最后两节课的观影活动,用这段时间,给六年级的学生补习英语。

可惜这群学生,似乎根本没把小考当回事儿。终于捱到铃声响起,许皓月一句“下课”还没喊完,学生们就像一群发疯的鸡鸭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教室。

许皓月看着如风卷残云般的教室,有些哭笑不得。

角落了传出轻微的动静,她这才注意到还有个学生没走,正在慢悠悠地收拾书包。

“秋晨。”许皓月收拾好教案,走到男孩面前,弯着眉眼浅笑,“下周就要考试了,别紧张啊。”

雷秋晨起身背起书包,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慌忙垂下视线。

欲言又止的样子被许皓月看在眼里。她主动询问:“有事啊?”

“呃,有个事……”雷秋晨咬了咬唇,抬眼看她,眼神紧张中透着一丝羞赧,“那个,许老师,我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过生日,你给我一张贺卡……”

许皓月迅速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在惦记着这事啊。

也怪她,许下承诺后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眼看暑假就要到了,男孩担心她会食言。

“当然记得啊。”许皓月笑语盈盈,轻松化解了男孩的尴尬,“我说过要带你去迪士尼嘛。你还想去吗?”

“想!”雷秋晨兴奋地点头,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

“那就好。你们考完后一个星期我才放假,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上海。”

“好!”

两人约定好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天色半暗,淡白的月牙挂在树梢,操场上人影零星,角落里响起了轻微的虫鸣。

已经是初夏了。

雷秋晨像是终于卸下包袱,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步伐轻快了许多,还带着点雀跃,跟在许皓月后头。

“哎,许老师……”他突然想到什么,放缓脚步,试探地问许皓月,“就我们两个去吗?”

许皓月回头瞥他一眼,见他眉头紧锁,像是在为什么事担忧。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雷秋晨脸色赧红,讷讷地解释,“上海那么大,我怕自己会走丢。”

许皓月扑哧笑了。

“有我这个活导航,你怕什么?”

“那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不是有句话嘛,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许皓月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她打趣道:“不是还有句话嘛,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坏人哪儿都有,提高警惕就行,别还没出门就被吓破了胆。”

雷秋晨回了句“这倒是”,就不吭声了。

走了两步,许皓月突然心念一动,转头对上雷秋晨的视线。

“你是不是想带朋友一起去啊?”

前面做了那么久的铺垫,又是怕走丢,又是怕遇到坏人,不就是想借机提出这个请求吗?

意图被一眼识破,雷秋晨只好扯了扯嘴角,用笑容掩饰尴尬。

“说吧,你想带谁?”许皓月问他的时候,心里多半猜到了,要么是他姐姐,要么是哪个小伙伴。

只要不把全班带上,她都能接受。

雷秋晨迟疑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我想带上成舟哥。”

许皓月顿时怔住。

她有些意外,不仅仅是因为雷秋晨的回答。

而是她突然发现,她居然从来没想过要带陆成舟去她的家乡看看。

那是她出生成长的城市,也是她将来要回去的地方——那是属于她的、光鲜亮丽的世界。

也许,在内心深处,她清醒地知道,陆成舟只属于这里,只属于这两年的时光。

期限一到,尘归尘,路归路,两个世界再无交集。

“许老师?许老师?”

思绪被雷秋晨拉回,许皓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暗示他:“我还以为你会带上你姐姐呢。”

雷秋晨语气有些惋惜:“我姐暑假要实习。”

“那为什么不带上小伙伴呢?”

“因为成舟哥很厉害啊,能保护我们。”雷秋晨一脸崇拜,眼睛亮晶晶的。

许皓月失笑。

敢情是带了个保镖?

思忖许久,她终于点头:“好吧,我帮你去问问他。”

雷秋晨兴奋得蹦了起来,还来不及欢呼,就被许皓月一盆冷水浇熄:“你也别抱太大期待,他又不放暑假,不一定有空。”

恰在此时,手机“叮”了一声,许皓月低头一看,是陆成舟的短信:

【老光棍:我在校门口等你。】

摩托车后座上,许皓月伏在陆成舟宽阔坚实的背上,双手揽住他的腰。晚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思绪。

风力渐小,摩托车速度突然减速,惯性作用下,许皓月猛地往前一扑,前胸与后背贴得更紧了。

“干嘛?”她嗔怪地捶了一下他的肩。

陆成舟侧眸瞥她一眼,双手抓住她的手腕,重新环在自己的腰上,提醒她:“抱紧点。”

许皓月哼唧一声,收紧了手臂。

陆成舟开摩托车时微弓着背,腹部肌肉线条更加明显,隔着衣衫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

“能零距离感受一下吗?”她在他耳边轻轻吐气。

他的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

“路上不安全。”他佯装镇定,“回去再说。”

许皓月想做的事,从来不会听劝。她慢慢掀开他的衣角,一只手探了进去。

“二、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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