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1 / 2)
那个夜晚像个危险又神秘的梦,在许皓月心里拧成了结。随着时间的推移,心结不仅没解开,反而越滚越大,最后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心思。
吃饭时会忽然走神,睡觉时一闭眼就会想起他,逛街时见到的每个男人都像他……
这个结必须得解开,不然她寝食难安。
于是,在给自己做了半个月的心理建设后,许皓月终于鼓起勇气,给陆成舟打了一个电话。
联系方式早就删光了,可那串号码熟记于心,不用刻意回忆,手指就自动拨了出来。
许皓月屏住呼吸,心脏揪紧,安静等待手机那头的回应。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一颗心提起又坠下,她重重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定了定神,许皓月拨出了第二个号码,给南浦镇森警大队。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年轻又陌生。
“喂?”许皓月压抑住颤音,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我想找一下你们大队的陆成舟。”
电话那头“咦”了一声,音调抬高了几分:“没有这个人啊。”
许皓月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他是你们森警大队的队长!”
男孩的语气很笃定:“你搞错了吧?我们队长姓林。”
许皓月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林昭?”
“是啊,就是他。”
许皓月急忙说:“他现在在吗?你喊他过来接电话!”
“……请问你是?”
“我叫许皓月。你报我名字他就知道了。”
等了半分钟,那头终于传来一道沉敛的男声:“许老师?”
语气没有一丝惊喜,许皓月敏锐地嗅到哪里不对劲。
“林昭!”她跳过寒暄,迫不及待地问,“陆成舟在吗?”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才淡声道:“他辞职了。”
许皓月心里咯噔一下。
明明已经有所预感,但被证实后,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林昭回忆了片刻,“去年夏天吧。刚刚那小孩是新来的,不认识陆队。”
“他为什么会辞职?”
林昭轻笑,语气带一丝苦涩:“不是因为你吗?你走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跟丢了魂儿似的……”顿了顿,他突然话锋一转:“他没去找你吗?”
许皓月大脑呆滞了好半天,才艰涩地开口:“没有。他没有来找我。”
林昭叹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走时也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对了,他还有只箱子落在办公室了,我们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要不你替他保管吧?”
许皓月愣了下,“箱子?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我们没打开过。”林昭默了会儿,试探地询问,“许老师,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寄过去?”
许皓月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不必了。我过几天亲自过来取。”
挂断电话后,许皓月开始总结信息:
陆成舟辞职了,是去年夏天的事。他走的时候很匆忙,还落下一只箱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些新的线索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江海,就是陆成舟。
可他为什么突然辞职?为什么连林昭,他最好的兄弟,都不知道真实原因?
许皓月必须得回一趟南浦镇。
那只箱子里,也许有解开一切的答案。这么重要的东西,邮寄过来她不放心。
还有陆成舟的家,如果他走得匆忙,那房子应该还没退。她得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实在不行,再顺道去趟泉城,找找陆成舟的老家。他肯定是换号了,但家里人应该能联系上他。
……
渐渐地,许皓月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寻找陆成舟”方案,就差按下启动键了。
她买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往离南浦镇最近的那座机场。
没什么行李可收拾的,也没什么事要向别人交代的,她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奔向一趟未知的旅程。
又是一场飞蛾扑火。
虽然火中可能什么都没有,可振翅飞翔的那一刻,许皓月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谁的女儿,不是谁的未婚妻,不是一个被利用被压榨的工具。
她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快乐有痛苦的人。
打车前往机场的路上,许皓月恍惚想起一句诗: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才是生命,然后生命才能爱。
以前,她总是看不起那些为爱不顾一切的人,觉得他们是恋爱脑。现在她终于明白,每个人都渴望去爱,也渴望被爱。
没有爱的生命,是空洞虚伪的,如同假花,不会死,可也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
只有爱,才能让一个人充满生命力,活得生动可爱,蓬勃热烈。
--
坐上飞机后,许皓月的心情异常地平静。
她望着舷窗外的停机坪,一架银色的飞机缓缓起步,加速滑行,最后冲向天际,那种自由愉悦的感觉充盈着她的身心。
直到身旁响起一道男声,语气似是在抱怨:“经济舱的座位,是给人坐的吗?”
许皓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贺轩就坐在身旁,对她勾唇微笑,眼神却无比阴冷。
经济舱前后排之间的空间太小,他腿长,膝盖不得不顶着前排的靠背,双脚收到座位下方,才勉强坐下。
“第一次坐经济舱,想体验一下穷人的生活。”贺轩啧了一声,语气讥讽,“只能缩在这么小的空间,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狗,真是可怜。”
许皓月心跳骤停,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贺轩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假意询问道:“要不我们办理升舱吧?这里实在不是人坐的地方。”
许皓月直愣愣地盯着他,许久,才颤颤巍巍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