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2 / 2)
许皓月看不下去了,合上电脑,仍心有余悸。
很好,这顿打没白挨。
至此,这出苦肉计才算圆满完成。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许皓月心脏狂跳,飞快地拔下储存卡,四下张望了一圈,却不知该藏在哪里。
出了洗手间,旁边就是衣帽间。许皓月从门外路过时,无意间瞥见衣帽间正中央的婚纱。
镶钻的抹胸,层层叠叠的裙摆,长长的拖尾,洁白,优雅,仿佛笼罩在圣光之中。
许皓月心念一动,走进衣帽间,掀起婚纱裙摆,将两张储存卡粘在最里层的白纱上。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有些慌乱急切,不似他往日的悠然。
卧室门被推开时,许皓月已经坐在床上了。
她望着窗外,状似在发呆。
“好点了吗?”贺轩走到床边,弯下腰,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许皓月用冰冷的目光作了回答。
贺轩在床边坐下,突然抬起手,许皓月下意识往后一缩,眼神惶恐而警惕,像只受惊的小兽。
贺轩顿时怔住,那只手就停在半空中,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他拧眉望着许皓月,眼里带着没有散尽的血丝。许久,他才放下手,发出一声低叹。
“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他语速很慢,像是在斟字酌句,“但是你不该拿那种话来伤我。你明知道,我最介意什么。”
许皓月轻笑,眼神空洞,“你介意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知道贺轩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喜欢只占很小的比例,更多的是一种征服欲、占有欲,以及求而不得的报复欲。
在这种阴暗心理下滋生出来的感情,有什么好珍惜的?
所以她毫不在意。
贺轩伸出手,落在她的头顶,手指穿过黑发,轻轻往下捋。
发尾处打了结,爱.抚的动作被迫停下。
他低头一看,是她的血渗进头发里,经过一夜,凝成了一绺绺的血块。
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他低低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许皓月无声冷笑。
每个家暴男都这么说。
可是下一次,只会打得更狠。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许皓月别过头,望着窗外。
隔壁院子里有棵樱花树,长势良好,枝繁叶茂,树枝都探进了她的窗口。
树梢微动,鸟鸣啁啾,不知那是什么鸟儿,在唱着什么歌,曲调听上去很快活。
鸟儿……
许皓月有些恍惚。
小时候写过一篇作文,很老套的题目——《我的理想》。她写的是,我想变成一只麻雀,在柳树的枝条上荡秋千。
毫不意外被打了个低分,拿回家后,季铭还笑话她,想变成鸟,也变个值钱的鸟儿,变成个麻雀多土气啊。谁会喜欢叽叽喳喳的麻雀?
她很不服气:“一只鸟儿,为什么要值钱?”
只有商品,才需要用金钱来衡量。鸟儿属于树林和天空,快乐又自由,它们不是橱柜里明码标价的商品。
同样的,人也不是。
许久后,身后响起关门声,贺轩终于离开了。
许皓月倒在床上,一股深深的疲惫感由内而外蔓延,沉甸甸地压着她的心脏。
一闭上眼,就看见陆成舟的脸,冷峻硬朗的轮廓下,眼神是温柔而深沉的。
梦里的他不说话,只是低眉含笑,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一直看到天荒地老。
许皓月头脑昏沉,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时浑身虚软无力,肚子饿得直叫。她走出卧室,被一股炖肉的香味引到了楼下。
张阿姨一见到她,急忙从厨房端出一碗生滚粥,放在餐桌上。
“太太醒了?饿了吧?这是贺先生出门前特意吩咐我做的。”
又出门了?
许皓月有些诧异。今天不是周末吗?学校没课,他有什么可忙的?
她喝了两口粥,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呢,上午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
“谁的电话?”
张阿姨茫然地摇摇头。
许皓月继续追问:“他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担心张阿姨起疑,她又补了一句:“不会是婚礼出了什么岔子吧?”
张阿姨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不是婚礼的事,好像是什么监狱、坐牢之类的事……”
许皓月下意识蹙起眉。
监狱?坐牢?贺轩身边有什么人要坐牢吗?是不是谁又犯事了,找他帮忙摆平?
估计是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有关。
算了,她向来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事不感兴趣。
许皓月撇了撇嘴,继续低头喝粥。
在城市西郊,贺轩开车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一扇高大的铁门前面。
高耸的围墙,顶上还缠着一圈圈铁丝网,围墙边角设有塔楼,有警员正持枪巡视,面色冷厉。
这里是青浦区监狱,处处透着森严,让人望而生畏。
贺轩推门下车,与早已等在这里的季铭碰头。
“都安排好了?”
“嗯。张局长亲自开了条子,批准我们进去探视。”
清早接到季铭的电话,他说托他熟人查遍了全市的监狱系统,没有找到那个叫江海的毒贩。
奇怪,法院记录明明显示,他出席了庭审,被判了五年,然后被法警直接押送到监狱。
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吗?
没有越狱,也没有转移监狱、保外就医、或提前释放的记录,高墙之下,一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贺轩接了电话,只是冷笑。
凭空消失就对了。
一切如他所料。那个江海,果然有问题。
“那人叫什么……”贺轩眯着眼,回想了片刻,“李国平?判了十年的那个?”
这是与江海同时入狱的毒贩。除此之外,这个团伙里还有个叫林友诚的,已经枪决了。
“对。”季铭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低头看了两眼,又抬眼看向贺轩,“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你真的要去见他?”
贺轩嗤笑,“小角色?一枚棋子能扭转大局,一个小角色也能盘活整场大戏。”
季铭不解:“什么大戏?”
贺轩拿走他手中的资料,往后翻了两页,找到了江海的信息表。证件照上,那张脸没有表情,轮廓如刀削般凌厉,眼神透着几分狠戾。
他伸出手指,在那张脸上用力戳了戳,一字一顿带着恨意: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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