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但很快,混乱又被朱家人自行制止。
弱不禁风的杨氏被朱家老四扶起,而拉开朱灵霜的人则是朱家老七。
对于杨氏的遭遇,几兄弟或多或少都对她嘘寒问暖;反观朱灵霜,几兄弟则是看也不看。
被人推了一个趔趄的朱灵霜站定后,表情难堪又委屈,可又因外人在场不好发作,眼里含着泪的说了句“你们——”后,气恼的坐在了江秋眠的右侧下首位置。
从闹剧发生到结束,江秋眠与刑部官员都未曾言语,大家心照不宣的观察着在场之人每个人的反应与情绪。
宋朵朵也不例外。
朱家六子的反应如同复制黏贴一般,没什么不同。六兄弟除了脸不一样,其他反应竟看不出任何区别。宋朵朵可不相信这是血脉影响,毕竟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
应该都是在演戏,戏目的名字叫:爹爹(朱鹏义)最爱我们这样。
朱鹏义喜欢见到自己儿子们手足相爱、兄友弟恭的画面。七兄弟便演给朱鹏义看,时间一久,大家也就养成了习惯。
现场朱家人中唯两人的情绪不同:杨氏与朱灵霜。
杨氏原名杨慕方,生的美貌不可方物,未出阁前因心悸症曾被人退了亲,自那之后婚事便耽误了下来,直到耽误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
同年,嫁入朱家为续弦。
杨家与朱家是生意上的伙伴;若是朱家生了乱子,也会对杨家带来不小的影响。
杨慕方嫁给朱鹏义的为续弦时,朱鹏义可谓是十里红妆,婚后更是与她相敬如宾,不曾有任何苛待。
所以,朱鹏义除了年级大一些外,并无任何对不起杨慕方的地方。既如此,就不存在恩怨、世仇……
假如杨慕方是整个流言案的幕后主使,宋朵朵唯一能想到的杀人动机就是:杨慕方与七子中的一子有了感情纠葛,为了帮他拿到朱家的继承权,谋杀亲夫与其他竞争者,最后,爱情产业双丰收。
若真如此,她更要低调才对啊?何必闹的满城风雨,引来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呢?
难道她就想要反其道而行之的效果?
宋朵朵越想越觉得逻辑不通,故而将视线缓缓移动到朱灵霜身上。
此女序齿排在第四位,同朱家老三同龄。
‘女儿’在朱家属于稀有‘物种’,她又从嫡母的肚子里爬出来,故而得到了朱鹏义的诸多偏爱。
可就算偏爱,她如今也已经二十五岁了,那么大的野心,偏偏有那么冲动的性格?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假如她是流言案的幕后主使,好像一切就说的通了。
朱家的儿子太多,即便她是嫡女,想要继承家产无异于难如登天!故而杀掉亲爹,引发七兄弟之间的内乱,她借机坐收渔翁之利!为避免引来其他人的猜忌,于是,装成泼妇性格。
逻辑通√
江秋眠似乎同宋朵朵想到了一处,待厅中安静下来后,他端起茶碗刮了刮茶叶沫子,随意问道:“朱大小姐的闺房隔得很远吗?”
朱灵霜绣眉紧蹙,想也不想的回怼:“江大人当众询问小女闺房之事,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此话音一落,数道目光齐齐落在了朱灵霜的脸上,首当其冲的就是江秋眠。
江秋眠生了一个美人皮相,瘦瘦高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若神色一肃,周身上下涌动着说不出的凛然之气。尤其那双眼睛,不含任何情绪盯着人看时,会让人极其的不自在。
宋朵朵将他这招技能命名为:就这样看着你,目不转睛。
眼下宋朵朵立在江秋眠的身后,无法直击他发动这一技能的全貌,她只注意到朱灵霜很快露出了不安神色。并惶恐不安的起身对江秋眠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小女僭越,还望江大人恕罪。”默了默,老老实实的又道:“小女的闺房就在后院的揽月水榭,并不是很远。”
江秋眠故意晾了她很久,又道:“那怎么每次朱小姐的出现,都晚于众人许久呢?”
朱灵霜自起身后便再没坐下,只颔首默立,看起来规矩了很多。对于江秋眠的问话,她先是愣了愣,才道:“府中下人惫懒,迟迟未曾过来知会小女,故而小女来迟了。”
江秋眠:“今日晨时,你父罹难,可是你差人报的官?”
朱灵霜犹豫须臾:“是小女。”
江秋眠:“既是你差人报的官?那为何你也来迟了?”
朱灵霜颔首不语。
江秋眠幽幽又道:“你不仅来迟了,还是盛装出场。就和现在一样。即便夜已深了,即便遇害之人是你的兄长,你依旧穿戴整齐,妆容精致的出现。”他言此,将手中茶碗重重放置在扶桌上:“朱小姐如此做派,倒是让本官有些看不懂啊。”
茶碗咚的叩响,吓的朱灵霜打了一个激灵,只见她双手紧攥,喏嗫道:“小女也是为了朱家的颜面考虑……”
江秋眠一声冷哼,骤然打断了她的话:“朱小姐若觉得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本官可以请你去大理寺狱!”
朱灵霜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道:“大人饶命啊,小女……小女……”
她不知该怎么求饶,她只是出场的晚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紧咬着唇,不知怎么辩驳,最后只能求助似得看向自己的几个兄弟,二哥如今生死不明,那便只能求助三哥了。
“三哥!你替霜儿说句话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霜儿进大牢吗?”
朱家老三名为朱兴乐,是兄弟几个中与朱鹏义长的最像的。但他还年轻,没有朱鹏义的大肚腩和满头的白发。
对于朱灵霜的求救,朱兴乐表现的无比冷漠,可毕竟还是一家人,于是对江秋眠拱手作揖:“回大人的话,朱灵霜打小被父亲捧在手里,惯出了一身骄纵无礼又轻狂无知的毛病,还望大人勿要介怀,以免伤身。”
宋朵朵:“……”
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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