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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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嬷嬷见赫朱又提起忻妃,知道她心里难过,一时说不出话来,心知赫朱身体好了,其实是依博尔和胡嘉佳的功劳,那两位格格无可挑剔。便道:福晋不要担心,小格格还有些日子才能停药,这段时间福晋定能得子,那就是荣亲王嫡长子。菩萨定能感动于福晋的虔诚。赫朱微笑道:谢谢嬷嬷的吉言。

陶嬷嬷道:皇上如此看重我们阿哥,封了亲王,宫中还有容妃娘娘这样得宠的母妃,又将老爷升了外省大员,福晋还有什么不能宽心的,您就好好地调养,早日生一个大胖小子,老爷和夫人才放心。赫朱合什看着自己的嵌松石小佛像,眼里隐有泪光,点了点头

这日晚间,永琪回府又已近亥时,直接去依博尔屋里。依博尔正在沐浴,潘嬷嬷来上茶,郑英给他更衣。他见潘嬷嬷欲言又止,待更好了衣,便叫郑英退下,让潘嬷嬷说话。潘嬷嬷于是将白日里的事说了,说自己只是为格格不平,格格年纪本来就小,已经是吃了亏了。永琪没说话,她看不出永琪在想些什么,于是默默地退下。

待依博尔出来,她见永琪坐在桌边,似乎有什么心事,便悄悄走近,从后面一把蒙住他的眼睛。永琪冷不防被吓了一跳,道:筠儿!你老是淘气!依博尔便走到他面前来,坐在他腿上,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兴奋地说起今天去庙里拜佛的事。永琪看着她十分欢喜的样子,不觉在心里叹息。依博尔见他情绪不高,便问道:阿哥怎么啦?今天在外面太累了?吃了饭了罢?我叫潘嬷嬷上夜宵?

永琪摇了摇头,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来,给她擦头发。依博尔觉得十分舒服,又咯咯笑起来。擦好了头发,永琪将毛巾放在桌上,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依博尔道:什么?永琪道:刚才潘嬷嬷告诉我了。依博尔才明白,便道:她不应该这么做,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又怎会告诉你?陶嬷嬷没说错什么。永琪不说话。依博尔笑道:你怎么啦?你怎么和潘嬷嬷一样?永琪更加生起气来。

依博尔笑起来,将他身子扳过来,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别叫我猜哑谜儿。永琪道:要是你的孩子是嫡子就好了。依博尔有点儿意外,但心里十分感动,道:阿哥,我知道,你对我一心一意,谢谢!前两天,是我出嫁后,额娘第一次来看我,我都一一告诉她了,她知道阿哥如此待我,十分宽慰高兴。阿哥,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你这句话,依博尔这辈子已圆满了。永琪叹了口气,道:我没有生别人的气,我只是……依博尔笑道:我现在明白了,皇上对容母妃是什么心意,她不能生子,所以皇上就把你和福康安都给了她作儿子。

永琪见她忽然说起皇帝和容妃,不免诧异,依博尔只笑看着他,永琪于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依博尔有点儿不置信地看着他。永琪只是淡淡地一笑。依博尔低声道:阿哥真是这么想的?永琪点点头,依博尔道:你不要为了筠儿……

永琪眼里精光一亮,道:我不只是为了你,我还为了额娘,为了容母妃,庆母妃,为了姨和姨丈,为了我们所有人,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依博尔想起那年程颢一案,永琪曾和她一起为程家十分伤感,刚要说话,永琪笑道:你去叫潘嬷嬷上宵夜吧。

后来上床后,在被子里,依博尔问:阿哥,你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永琪道:整顿绿营的时候。依博尔吃惊道:半年前就有了?永琪道:嗯,我一直不告诉你,是不想你知道了担心,除了你,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依博尔低声道:康熙朝九王夺嫡,死了多少王爷,筠儿只想阿哥平平安安,我觉得额娘母妃她们和我想的一样。永琪道:你们都不要担心,我不着急。深黯的眼底毫无波澜。

依博尔出身高门世家,自己本是个一点就透的主儿,且已长了好几年岁数,她忽然觉得,永琪已经不再是她才嫁给他的那个时候了,以前她一直觉得永琪很淡然。如今永琪已快十九岁,他聪慧纯净有远大的抱负,又兴趣广泛学识渊博,还从容沉稳有城府,便道:四阿哥……永琪只淡淡地道:我对四哥没意见,皇额娘对我也一向和蔼,假如四哥爱护这天下的百姓,也很好。依博尔道:可皇后娘娘有十二阿哥,虽然他还小。永琪又在她耳边说了一阵,依博尔惊奇万分。永琪点点头。

依博尔万没想到,容妃也要永琪……她虽然是皇帝的绝对宠妃,但是那样的温柔好性,安逸自在,却不知这母子二人竟然都有这样的想法。便笑道:就是真的……那福晋也是……永琪淡淡地说道:皇阿玛春秋正盛,马上生小十五了,现在我不过是做好皇阿玛派给我的事。依博尔忙正色道:那你为什么忽然会有了这想法?

永琪两道浓眉间泛起微微的涟漪,说道:学差这些年,我越来越了解民间的疾苦,绿营里的将士那么多人都非常优秀,只是因为是汉人,整个绿营都低人一等,累死累活才能勉强糊口。天下不该是这样,要把事情做好,应该是能者居之,何况四海一家,皆是我大清的子民,不分满汉。我想,皇阿玛不是不明白,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满八旗是大清的社稷根本,皇阿玛不能明着偏向汉人,那会引起国家动荡。兵部的事不简单,户部的事也不简单,我现在越来越明白皇阿玛了。既然我是皇阿玛的儿子,就应该为他分担这天下的事,百姓的事,额娘一早就说过。

依博尔眼里精光闪闪道:阿哥,筠儿支持你!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处理自己的事。永琪道:我不担心你,赫朱也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说着,将被子放低,依博尔也从被子里出来,道:你和姐姐日久生情,你和福晋也可以这样。永琪道:连嘉佳自己都明白,你还说!

依博尔忙道:我是说你对姐姐有感情。福晋她真地没有对我不好,我觉得陶嬷嬷说那话,是因为心里为福晋着急。而且福晋的家人都不在京中,阿哥应该多关心她。永琪道:赫朱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无法勉强自己的心。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会处理好她的事。依博尔道:嗯,我知道阿哥自己会处理。说着在他耳边道:已定了三月初七午时正去见额娘,到时候我从府里去,在玉京园和阿哥会合。永琪才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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